这表明了,这一仗必须要打,
打归打,总要有人去啃硬骨头,也会有人占便宜,所以,怎么排兵布阵。
而且,好几支军队凑在一起,
谁来统帅三军?
大部分军将确实是粗人,但是,不代表人家是傻子
本地军官,耿平瀚这一帮子,
是本地人,是主军,可是偏偏被打残了,本部如今,只剩勉强不到两万人。
他要是跳出来说他来领军,其他客军不会有什么想法?会不会不服气?
幽州军三万,就比他多,且抛开幽州军先不谈。
益州军也有两万多,那也比他耿平瀚强。
谁统率谁?
两部客军的想法也是一样,他们都是客军,如何越俎代庖,来领导本地主军?
万一,有人不听号令,延误军机,到时候罪责肯定是从上至下,最先问罪的肯定是统帅,
谁敢大马金刀站出来说,他来统帅,他来担责?
所以,一时间都无法开口,就这么僵持着。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不论谁任主帅,
打赢了,那皆大欢喜。
可是,一旦打输了,不光自己身死道消,还要连累三军
就算侥幸逃命生还,最终也是逃不过菜市口走一遭的命运。
如今,谁也不敢担战败之责,
李如璋和李少严早以商讨清楚,
静观其变。绝不做出头鸟。
先看看形式如何,再说
于是,几位主帅,相互推诿恭维了起来,
颇有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意味
“李将军,年轻有为,治军有方,且此次李将军人马最多,此战当以李将军为帅。”
“哪里,哪里,耿将军,本土人士,安抚乡梓,老当益壮,守城得当,屡屡挫败北虏进攻,深得人心。此战应当耿老将军为帅才是。”
“秦将军,英勇善战,带兵有方,益州军将也是兵强马壮,此战若败,后面北虏可就剑指益州了,事关生死存亡之际,秦将军当力挽狂澜啊。”
“哎~,不敢不敢,枉食国家俸禄,未有寸功,何敢担当此大任。”
整个会议看似一团和气,实则都在推诿,
谁让这个朝代是重文轻武,矫枉过正呢?
文官犯错,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而武官呢,很多时候,有功略奖,有错重罚
文官还名曰:“武人粗鄙,不知恩义,事不可为,便生反复。”
说武人天生粗鲁,不懂得感恩,一旦到了事情败坏的地步,便不顾恩泽,不会恪守礼义廉耻,
所以,一直打压武将集团,武将这边,多年以来,也被打压惯了。
干脆秉持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原则,
谁都不愿意往自己身上揽责,
看到下方几人相互推诿,
监军是气愤不以,当场气的拍桌子,
指着一众军官道
“尔等……尔等……,枉负皇恩。”
说着,竟然拂袖而去
底下的人,又各自缄默
骂归骂呗,反正最后,还是要我们这帮人卖命,
不过,怎么卖命,总要商讨出个大致章程,最起码的公平还是要的。
推诿归推诿,此时几人又拿起面前的茶盏,相互敬茶,
仿佛刚才的争论,没有发生一样。
李如璋感到郁闷,既然来商讨,事情总归要有个章程吧?
监军现在走了,会议还要不要继续了?
又沉默许久,李如璋在底下,悄悄拿手碰了碰自家大哥。
李少严看了一眼自家兄弟,没有反应,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最终,第一次的军议就以这种,草草了事的方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