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护士捂着被扇的嗡嗡作响的耳朵跑过来时,云稚黎在恒基杉本惊喜的目光中有了微弱的自主呼吸,呼吸机里出现的气泡让恒基杉本更是瞪圆了眼睛。
恒基杉木说:“看来,你们这次的胸腔手术,比起前几次做的,应该可以堪称非常完美的了。作为一个脑科医生,我也可以保证,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也只是有了轻微的脑震荡外,脑部无其他任何的损伤。现在,她的脑部完全恢复正常了。想必你们也和我一样,希望这个病人快些脱离危险,那么,我要跟你们交代的就是,请务必要让病人保持安静,因为,她的脑部神筋受过这次创伤,恢复期时,她的胸腔积液摄取了她所需供给脑部的营养。所以,让她闯过这几天危险期,这个非常重要。”
申蟠龙看了一眼何阿炳,何阿炳知道申蟠龙的这种眼神,是在提醒他再也不要出现秦枳半路被人刺杀的事件了。
何阿炳就这样魂不守舍地站在申蟠龙对面,竟不知所以然地跟着一个劲儿地点头。
脑科专家恒基杉本刚出门,申蟠龙就点着何阿炳的鼻子说:“你将功补过的时候到了。给我把眼睛睁大一点,她挺过这几天,就算是过了鬼门关,咱们也就是撬开了一扇走进上海军统站里的大门了,懂吗?”
申蟠龙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表,又说:“每三个钟头,必须给我汇报一次这里的情况。”
“是。”
何阿炳应了一声,又说:“报告队长,刚才,那个胸腔科专家医生说,他取出来的子弹是小口径的子弹,而且是从这个女人的背后射过来的。”
“哦!?那这么说,打这发子弹的应当是另有其人了。”
申蟠龙不知是大梦初醒,还是略有所思,他说:“那你小子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好端端的一个秦枳,我们连手指头都没有碰他一下,居然就招了。这样的人,你竟然差点儿失手让人给杀了。这笔账我不跟你清算,早晚李队长也是要跟你清算的。好好给我守着,不得有半点儿马虎。”
何阿炳低沉地说:“是,队长。”
申蟠龙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是从背后,她的背后……她的背后有什么人会在她的背后开枪。难道是莫正西?不会是益阳云舒吧?据我所知,她可是来给益阳云舒接生的……我家院墙外,好像也不可能,这一枪是谁打的?”
申蟠龙自言自语半天,好像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就把手一扬:“……行了,我知道了。”
申蟠龙没有告诉何阿炳,那个秦枳其实不仅是李江南沾亲带故的那么简单,他可是李江南的姑表亲表弟,而且,李江南就是在姑妈家长大的。
他怕何阿炳知道这个消息,会吓得更没心思干活了。
申蟠龙在他的车里嚼着槟榔,他嚼着槟榔的嘴里轻哼了一句:“行啊!莫正西,你小子这回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儿来。”
申蟠龙觉得今天的这槟榔让他十分兴奋,兴奋到他开着车居然想吹口哨,他把刚嚼得有滋味的槟榔吐到了窗外,对着飘起小雨的天空吹起了“小冤家”。
申蟠龙把何阿炳说的话和自己终于揪住莫正西把柄的事儿跟李江南重复一遍时,李江南说正好有事要跟他讲。
他说从日本过来的这个叫佐野次郎的家伙,是目前要加重保护的对象。
申蟠龙就不喜欢听李江南绕开他们苦心查找取得效果的这个节点,而去做那些在他看来不关紧要的鬼事儿。
他说:“大队长,我们究竟是治安大队的,还是行动大队的,这些不关紧要的鬼事儿,总缠着我们的手脚,我们怎么去开展工作。”
李江南说:“你错了。这个叫佐野次郎的手头有件要紧的东西,正是你们破获刚才你说的案件的要害。告诉你,就在今天晚上,我们都等着瞧吧,那个出现在佐野次郎身边的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或是为了佐野次郎想要的东西,肯定会想尽办法,用尽技俩与佐野次郎接触。这个人也许就是你想找却根本摸不出头脑的那个人。”
申蟠龙说:“队长说的难道是这个佐野次郎也进了我们布下的这个局了。哈哈。高明。队长不愧是个高手。”
李江南说:“先别高兴过早。我们一方面要保护好这个佐野次郎。一方面要‘保护好’这个来跟佐野次郎会面的这个人。”
申蟠龙说:“保护好?”李江南说:“是的。保护好。这是我们的任务。但这个人离开佐野次郎后,就立刻实施抓捕。”
申蟠龙眯了一下眼睛,他想说益阳立春你等着瞧吧,莫正西再让我抓个现行给你瞧瞧。他说:“这个人兴许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也或许他现在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