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远眉头紧皱,白净的胖手急忙推开面前房门。
登时,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惹得两人呼吸一滞。
本就是晚上,屋子只点了一盏油灯,看不真切。
两人顺着灯光往前望去。
只见包得仿佛个大粽子的李长空,侧躺在床边。
他伸着一只手好像要去拿茶壶,但是表情却龇牙咧嘴,痛苦万分。
“操,忘了身上还有伤口,好痛。”
他翻个身想去床边拿水喝。
没想到,伤势如此严重,只是稍有动作,便牵扯到伤口,剧痛无比。
“二郎醒了,快喊医者来,快。”
看到苏醒的二弟,李长远面色一喜,冲着岳铭喊道。
随即,又把包成粽子的李长空扶到床里面。
“哎!二郎,你看你,伤得这么重,就不要乱动了。”
李长空嗓子干哑无比,只能沙哑地发出一点声音,微不可闻地说道:“水...我想喝水...”
他忍着疼痛,费半天功夫,才到达那个地方啊!
一愣神功夫,李长远又把他扶回去了。
“二郎,我知道你见到大哥激动,别说话了,先躺下休息休息。”
……
“伤势已经稳住了,只需静养便可。”医者弯了弯腰,刻意地低下几分。
“好,去账房领钱吧。”
“另外,先暂住县衙吧,恐怕还要劳烦你几日。”
尽管是商量,但李长远语气中有种不容置疑的意思。
熟知县令脾气,医者点点头便退下了。
李长远拖着身子走近,望着面前脸色苍白的李长空,握住他的手,眉宇间透着担忧。
一会儿叹了口气,嘟囔着。“看来不该去剿匪的...”诸如此类。
他脸上一片愁云惨淡,忧心忡忡。
“县尊,请用茶。”岳铭递给李长远一杯茶水。
接过茶杯时,夜不收出身的岳铭,敏锐地发现,李长远的手在微微颤抖,茶水洒出好几滴。
“二爷,你手指着茶壶作甚?”
岳铭一向心思敏捷灵活,很快注意到李长空的异样。
“还是你懂我。”
他记忆中,这个高瘦汉子叫岳铭,原是甘肃边军的夜不收(类似侦察兵)。
后因参与闹饷,便当了逃兵。
第一次见他时,岳铭已经饿得昏死过去,经过医治,转投到自己手下,一直忠心耿耿,颇受重用。
“不枉我待你不薄。”
终于能喝水了,李长空心中畅快无比。
“岳铭,你来得日子时候晚,不知道二郎的习惯,他就爱喝茶叶水。”
“去把这壶水倒掉,泡一壶茶叶水,水越烫越好。”
李长远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还冲着他使个眼色。
若不是在病塌上不能动弹,李长空很想立刻站起来,给这个善解人意的兄长一个大笔都。
稍有动作,白布中隐隐约约又渗出血迹。
干裂的嘴唇,沙哑的声音,岳铭端着茶壶有些犹豫。
“县尊,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二爷只是渴了想喝水。”
“我们兄弟二十年的感情,我还能不知道我二弟吗!”
“多嘴,快去!快去!”
岳铭将信将疑走后,李长远咧着嘴说。
“怎么样?二郎,还是为兄懂你吧!”
“我们兄弟二十多年感情培养的默契,岂是他能理解的?”
默默将头扭到一边,李长空不想说话。
……
饮过水,一切妥当后。
“时候不早了,岳铭,你晚上留点意,给二郎照顾好了,有事去叫医者,我先走了。”李长远嘱咐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