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绝交这个词只会出现在小时候。
大了之后,哪怕吵架了,不一起玩了,只要在一个班就是同学,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烦恼,面子上还是会聊天大笑,会分享零食,只是心里清楚,回不去了。
或许这是懦弱吧。
高保函拐过一个转角。
但她曾经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那时还是小学。
当时和这个朋友玩得最好的不是她,是另一个同学。两个人闹了矛盾,绝交了。然后那个同学便联合起其他的同学一起孤立她的朋友。
当时班里和她朋友玩的只有她。
她知道孤立是不对的,属于校园欺凌,她该告诉老师的。
那些同学做的也不对,三观有问题,她该和那些人不玩的。
但是啊,老师是校园欺凌的知情者,他们觉得这是小孩子打闹。
但是啊,如果她真的不和那些同学来往,下一个被孤立的就是自己了吧。
就像她的朋友看到她和那些孤立她的同学说话从不说什么,或许她有一点失望,但更多的和她一样是无奈吧。
她曾想着,如果自己的班主任是姜老师就好了,她那么温柔。
记得有一次,她感觉自己发烧了,去找班主任量体温。
但她发烧不上脸,班主任问你怎么知道你发烧了,记得她回答说头晕。
原本班主任就要把体温计递给她了,旁边社会老师走过来,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让她记到现在。
“什么发烧啊,这些小孩就是没事来找事了!还给她量干么!我看就没烧!”
那个时候,她的眼泪就快要落下来。
很委屈,她甚至是晕了一下午才来的办公室。
她到现在也还记得,姜老师就是这时走过来的。
她说,孩子难受就让她量么,又不费事。
当体温计离开她的咯吱窝时,亮亮的水银游到了39的位置。
班主任说:“你怎么不早来办公室?”
高保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好话赖话都说尽。
但长大了,也忘不了那时的委屈。
高保函转进二楼。
“沉默”终究是会被“谴责”的。
那是她第一次选择“硬气”,代价是同样也被孤立。
她没有选择告诉老师和家长,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说了也没用。
小学就这样沉默过来了。
或许当离开困境后,人会对曾经讳莫如深的话题产生分享欲。
高保函进了教室。
她说给了妈妈听,妈妈很生气,但当她问道如果当时她说了她会怎么办时,妈妈也沉默了。
也许,她也不知道吧。
最后妈妈只是抱了抱她,说以后受委屈了要学会还击。
但是,怎么还击呢?
高保函回到了座位上。
钱满满突然地发火是她始料未及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来了,这不是第一次了。
高保函觉得很委屈,想着,慢慢疏远吧,或许她们真的不适合做朋友。
她一个人沿着楼梯快速向上挤着时,其实她不太累的,如果不是为了等钱满满她早就跑上楼了。
手已经僵了,刚刚吸了太多的冷气,胃有点不舒服,要去接杯热水。
还有,昨天的那张地理题还没做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