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看几天，早点还我。”随即望着远方颇有感触道，“我有预感，这书以后可能都买不到了。”

沐然不管他说什么，便自顾自地翻开了第一本，然后皱着眉看了下去。

这里头的第二个男子，他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他二哥吗？

颜麒鹫不让他把书带走，他只好待在颜麒鹫这儿看，赖在颜麒鹫这里看完一本书，他是真的信了。

他忽地想到温若余，温若余很久很久之前，同他初见之时，好似也是这般可怜，温若余是不是也跟晏离一般，将那人视作自己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他无法面对，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无法拒绝他贪恋温若余对他的好，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温若余真的去死。可代价是温若余会一直痛苦，同晏离一般，如万千世界中的浮沉一般，找不到归处，也没有来处，迷惘着，却又不舍得自己偷来的一点温存。

答案在他的心中很明确，可他却总在犹豫，总在顾及。

“天黑了，你怎么还不走？他们要提亲了，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处理好自己那点破事吧。”颜麒鹫用扇子戳了戳在桌上趴着的沐然，他已经收拾好要准备出门了，并不打算留下沐然过夜。

沐然看了他一眼，“你说，我在犹豫什么？”

颜麒鹫笑了，“谁知道你，跟个闺阁少女一样扭扭捏捏。你个神经病。”

“你说，温若余长得不好看吗？”

沐然摇头。

“温若余不体贴温柔吗？”

沐然摇头。

“那你想跟我睡吗？”

沐然呕吐。

“那你想跟他睡吗？”

沐然脸红。

“滚吧。”颜麒鹫撵他出去。

遗忘了一天的梦现在又再次在脑海中重现，让他脸红心跳。

“长夜漫漫，莫要负了良辰。”颜麒鹫趁着他发呆，将他一路撵出了青槐谷。

沐然还有些愣怔。

“你干嘛？你都想跟他睡了，你还在这里犹豫什么？”

“没什么，你再把那几本书借给我，我要好好学习一下。”沐然难得严肃看着他，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

颜麒鹫觉得怪怪的，“你还用学？你勾勾手指温若余就来了。”

“当然是学那些了…两个男子睡觉的事。”

话落，颜麒鹫直接将他轰出了结界之外，沐然现在连青槐谷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有病。

沐然只好转头回了月神殿。

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澎湃。

大老远便看到温若余还站在院中，殿门还开着。

沐然莫名加快了脚步过去，然后从后头一把拉住温若余的手臂。

温若余被他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到，转头看着他，尽管知道是他，脸上还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看着他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却又满心欢喜地扑向自己的主人，沐然心中忽然溢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你回来了？”

沐然点头，“你怎么还不睡，还开着门。”

“我等你回来，给你留了门。”

温若余将他的手从肩上拿下来，觉得有些凉，然后搓了搓他的手。

“你是不是傻，我要是回来自然会翻墙进来，给我留门做什么？”

虽嘴上说着，心里却高兴得很，又觉得温若余握着他的那只手有些痒痒的，这种痒意一直蔓延到了心底里。

“回屋吧，我困了。”沐然拉着他的手，带着他进了屋。

温若余帮他宽衣，沐然却拉住了他的手，让他一块睡。

突如其来的示好让温若余昏了头，等到两人齐齐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

他是不是在院里就等得睡着了，怎么会有这般美梦。

“阿余，我们明天一起回家吧。”沐然两只手的手指搅在一起，一鼓作气说了出来，还有些脸色地闭上了眼。

半天没等到回答，沐然有些羞赧，爬了起来，两只手放在温若余身边两侧，低着头看着他。

“阿然，我是不是在做梦？”

沐然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他怎么不知道温若余还这么可爱呢，一只手攀上温若余的脸，又猛地低下头，在他心心念念一整天的唇上咬了一口，末了还偷偷舔了一下。

“现在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