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走道上,铁链的咔哒声响起。
我推门进入,发现1116号在百无聊赖地玩着手臂上的链子。
“有没有不舒服?”我随口问道。
1116号突然腾地站起来,神神秘秘地凑到我面前,暗红的眸子亮亮的。
“你在关心我?”
曲解的能力一流。
“药物调查而已。”我耐着性子回答他,无奈至极。
他凑近,伸手玩推车上的药剂瓶。“哦...药物调查啊...”
我抢回他手里的药剂瓶,推着车往观察室方向走。“那不然呢?”
调试仪器中。过了一会儿,铁链撞击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咣当声,伴随着1116号不满的控诉。
“谁要人关心了?我才不需要!!!”
怕巨大的响声把工作人员召来,我连忙走出观察室叫停。
“别这么大声!”
铁链声停了,不满的控诉声还在继续。
“我才不需要你的关心!!!”
我倚在门框上,看着他像小孩子为了吸引大人注意而进行的发脾气表演,忍俊不禁。
“行了行了。问你有没有不舒服又不回答。”
他别过脸不再理我,我也就不自讨没趣,回到观察室里。
鸦雀无声。
门外悄无声息得我心里发毛,不安感涌上心头。
以防万一,我从推车里抽出致幻剂,攥紧在手里,蹑手蹑脚地走出观察室,寻找1116号的身影。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
我走出两步低头一看,差点被吓得把自己的实验体踩死。
1116号安安静静地睡着了,空气中只听得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连忙把致幻剂揣进衣兜里,正准备抽身离开,裤脚却好像被蛇咬住一般被扯住了。
1116号正捏着我的裤腿。“你要去哪?”
“我走了啊。”
“不行!”
啧,狗皮膏药。
我被气笑,反问他:“我不回去,在哪睡?”
他指指实验室的一个角落。“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堆树杆和杂草混在一起,被挖出一个凹陷的圆,严严实实地积在灰白色的角落里,俨然一幅蛇的巢穴模样。
拜托,我不是蛇,我不睡那种床。
我摆摆手,正想推辞,原本清晰的视线突然模糊起来,甚至看不清那张“床”的轮廓。头脑发懵,呼吸不畅,大脑和气管像被糊住了一般。我四肢发软,神智涣散地倒了下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神志渐清。我虚虚地把眼睛眯开一条缝打量四周,感觉自己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实验室冰冷的地面上。
不要被发现你醒了。我脑中不停地念着这句话。
背后的观察室传来瓶子和试管碰撞的叮叮当当声。1116号在干什么???!
我条件反射般想要爬起来冲过去制止他,但理智死死牵制住我,告诉我要是这么做了,今晚就是祭日。
我只能僵着身子竖起耳朵听声音,同时减弱呼吸装晕。玻璃品碰撞的声音渐弱,拖着铁链的脚步声愈来愈清晰。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掌翻找我的衣兜,抢走了兜里的致幻剂。
我屏息凝神。太多信息像烟花般在我大脑里轰炸,几乎要把我脑中那条名为思考的弦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