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砖什么质量，检验了半年功夫，又还有那魏豹现身试法，自然是清楚无比，比起铁制品纵有些许不如之处，也差不了多少，人的头骨都能砸得烂碎而不带一点刮花。

可现在这蒋信，随手就能掰断，跟掰腐竹一样，当真是神力啊！

这就是炼气八层吗？

还好当初足够理智，没有跟彭勇那厮起什么争执，不然怕是对方随手一巴掌，自己就得提前上天成仙！

“质地浑然一体，芯处残留法痕，刚刚倒是我看走眼了啊！”

蒋信仔细观察断砖截面，又拿断砖截面互相摩擦，撒下一颗颗碎粒，眯着眼好一阵琢磨，再抬起眼来，目光顿时变得有些火热。

嘶，他不会也想杀人夺宝吧？

陈造底气略有不足，不由有些心惊，表情微微一僵。

但又很快恢复过来，在意地开口询问：“蒋班主，不知道我这造砖术有什么问题？这我也是自己照着本子练，当初那位老前辈，是眼看回天乏术，才愿意交托于我，全了他弥留时的念想，实在没有什么额外指点可言。”

“哦？”

蒋信顿时眼神更亮，上看下看，并不掩饰自己欣赏的目光，就差上前拍肩膀，说一句老弟你真是天生适合干我们这一行。

忍着发现奇才的激动，蒋信倒也不疑有他，因为这种例子在城内满大街都是，就是自己身边，就有认识的老伙计选择落叶归根，还说着遇到好苗子会教教带带，日后让他过来投奔。

而陈造虽然是照着前人手札本子练，可照本宣科就能把造砖术练成这种样子，也确实是相当出类拔萃！

他也是因为知晓这个无法隐瞒，所以才编了这套很常见的话术。

“蒋班主……”

眼看对面迟迟不语，陈造也只好出言。

“哈哈，其实是这样的，正常的造砖术，虽然也能造砖，但基本都不算好用，往往会出现细微处的质地分散，一块地方好一些，一块地方差一些，乍一看还可以，可真用在建筑里面，一旦开始吃力受力，很快就会出问题，开裂破碎是常有的事情。”

“而且还有一点，法力在渗化泥土时，得足够充分，要吃得透透的才行，不然这块砖的质量，就算一开始还行，后续随着残剩法力散掉，立刻就会剧降，更有甚者，当场会变得比酥饼还要脆！”

“换言之，这法术是很吃经验天分的，所以，我们这些建匠，其实也不会都去修炼这门法术，每个班子，顶多就是有一二个老练工，专门精心修炼它。”

原来如此。

听着蒋信的说明，陈造顿时恍然。

看来我的造砖术，其实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造砖术。

又或者应该说，在自己领悟出来时，就已经吃透一般意义上的造砖技巧。

——直到现在，他之前做出来的第一块砖，还在虚冥之间里待得好好的，质量上面没有半分下降！

“既然陈兄弟的砖是自己造的，那么这买卖倒是可以来好好说说，走，这外边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还请随我入内。”

蒋信随手收起那担砖，露出了自己腰间的储物袋口子，让陈造看得眼热羡慕。

道廷出产的储物袋啊，虽然应该只是最差的一种，但如果有这东西的话，他就不用遇到今天城门口那一出，做各种事情也会方便许多。

可惜，那不是自己现在能想的事情，陈造眨眼间就迅速冷静下来。

暗中注意到这一点，蒋信对这面上还隐隐有一分青涩的小兄弟，更是觉得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