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爸,刚到了。”
短暂的沉默。
“那你在那边要多注意哈,有什么事及时打电话给你李叔。”电话那边说道。
“嗯,妈现在情况还好吧。预支的薪水是不是到了,有什么要用钱的不要省啊。”
“好,好,你妈现在稳定的呢。见到李叔的话给他多讲两句。”
“嗯,我晓得的。”贺玄还想说着,电话那头却传来嘶嘶的电流声,一卡一顿。
贺玄拿开手机,才发现刚才还满格的信号此时却只剩下一个叉叉。
“就这回儿没信号?”贺玄钻出帐篷,抬高收集找寻信号,径直走出了房门。
还是没有,贺玄无奈将手机收回口袋,看向院子外,对面的山坡上。连边的白色墓碑间,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换换移动着。
这个时候来人祭坟?
贺玄皱紧眉头眯眼看去,还是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
想了下,还是转身回到帐篷那儿,将一些杂物从背包中拿出,想了下,又将一支小电棍放了进去。
收拾间,脖颈间挂着的黑牙吊坠垂了下来,那犬牙粗糙的尖端反射着清冷的白光。贺玄将它攥在手中,感受着它独特的阴冷。
都说人养玉,就算是块石头,每天戴着也该有了玉一般的质地,只是这枚爷爷留给他的吊坠却似乎有些不同。据说是一只黑狗的尖牙制成,贺玄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只是爷爷要他戴着,他便这样戴了二十余年。
二十余年依旧与刚戴上时一样,摸上去满是粗糙的齿边。
平时也已习惯了它的存在,不曾仔细看过。只是忽然想起了面馆老板的话,让他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这颗黑牙之上。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贺玄不再多想,背起背包就走出门去,还不忘将本没有锁的房门用力关上。
再往那边的墓园看去,那道黑色的声影还在,而且好像一直在原地没有动过。
从雪庄有一条大道直通向墓园,覆满了积雪,仿佛从未有人踏足过。
贺玄深一脚浅一脚踱步在雪道上,目光不时看向远处的那个人影,依旧一动不动。只是随着贺玄的走近,那身影却依旧模糊,只是一个站立着的小点。
贺玄盘算着正好来了,顺便也登记一下墓园的信息。李叔给他说的暂时也就这些活了,登记一下信息,看管一下墓园。
印象中爷爷也经常拿着个小本在墓园四处转,偶尔有急事突然出去,只是年幼的贺玄也不清楚爷爷究竟是去处理什么事情。
按李叔说的,他这次来相当于是接了爷爷的班。只是爷爷已去世许久,他不太明白,看这里的情况爷爷走后也不像有其他人来看管过,为什么会等到他来接这个班。
看来也只能之后跟李叔问清楚了。
正思虑间,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些响动。
贺玄抬眼望去,是远处那个身影动了。可以看出他正转动着自己的身子。虽然那人似乎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下,也看不清具体的细节,但贺玄却能清晰的感知到——那个人正盯着自己在看。
一股寒意突然从脚底板冒出,直冲贺玄头顶。有种被刺穿的感觉。
贺玄呆在原地,默默将背包中的电棍掏出掩在衣袖下面,这才继续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