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了下,还是默默将筷子放了回去。
那碗面条静静放在桌上冒着热气,几颗绿色的葱花跟着打转。看着那黑色的浓汤又联想到那污渍,胃中不禁一阵翻涌。
真他妈奸商啊。
贺玄看着柜台露出的秃头暗骂道,愤愤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超柜台走去。
“哟,不吃了?不饿啊?”老板收起正在端详着的某个小物件,抬头看着柜台前的贺玄。
贺玄不作声,默默付了钱,转身就拿过行李往屋外走。
“你说你来这儿工作啊。你是不是姓贺?”老板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贺玄呆在原地,转头疑惑地看着老板。
“我认得你胸前那小东西。”
贺玄惊觉低头,才发现一直戴在胸前的黑牙项链不知什么时候露在了外面。贺玄没有回话,疑惑间将黑牙塞进了衣内,冰冷的触感刺得他一颤,也精神了许多。
推开面馆老旧的木门,这么一会儿,雪竟已小了许多,通往山上道路蜿蜒而上,望不到尽头。
不再回话,贺玄抓着行李扎进了小雪中。
周围十分的安静,耳边一直喧闹的风声此时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脚下踩过积雪的沙沙声。雪道一直往前延伸,贺玄往后看去,自己的脚印自上而下,仿佛一条扭曲的蛇。
沿路再也看不见一座房屋,倒是道路两旁的树林中不时冒出一座耸起的雪包,无名的坟冢埋着无名的人。
这倒是和贺玄的记忆对上了,记忆中的他路过这里时总是缩在爷爷的怀中不敢睁眼。此时路过这里,却莫名让他感觉有些安心。
又走了许久,眼前的道路终于开阔,远处一片雪白的山坡上,光秃秃的一片,细看过去,竟立着一座座墓碑,与积雪融成一片。道路的右方,一座两层高的小房伫立,几株被积雪压弯的竹子倒在青墙之上。
贺玄快步来到小房的院子前,厚厚的积雪将一切覆盖,但也能窥见院落的破败。小院的门也已倒塌,只剩孤立着的几根栅栏。
贺玄将行李放下,在原本小院门口的积雪中翻找起来。积雪很厚,但他还是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要找的东西。
贺玄轻轻将其拿起——一块已经朽成黑色的破木匾,上面刻着苍劲的两个字——雪庄。
看着上面熟悉的笔划,贺玄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又翻过来看了看,虽然木匾已经朽坏,但依然能摸出后面的几道刻痕——HX,那是幼时自己刻上的名字。
“呼……”
长呼一声,像是释然
贺玄一手拿着木匾,一手提起行李走入院中,走到小房紧闭的木门前。
轻轻推了下没推开,又加大了力度,随着厚重的“吱呀”声响起,木门发出艰难的呻吟缓缓洞开。
一阵冷风自阴暗的屋内吹出,明明屋外才是冰雪,贺玄却被吹地打了个哆嗦,混着尘土的奇怪味道,让他鼻炎的鼻子很不是滋味。
贺玄挥了挥手,等了一会儿,才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在贺玄没注意到的门角,一张一指长的符篆从门檐下悄然剥落,落入阴暗的角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