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老N与大I下到赎罪塔底，从塔后面绕了出来。

大Q站在祈祷楼与赎罪塔对面的楼房废墟中的阴影里，看着老N与大I从赎罪塔后面走了出来。他扛起机枪，朝着老N与大I一通扫射，子弹声过后，二人倒在了血泊中，大I的手枪也掉落在一旁的地上。

大Q走到雄鹰街上。周围除了沙子，一个人都没有。

他来到老N与大I布满窟窿的尸体旁，拾起大I的手枪塞进了自己腰间，将两人的尸体拖到街对面的废墟中点上火烧了，然后将骨灰扫到了层层残砖碎瓦下面，又用沙子盖上。他走进祈祷楼里。

他穿过奢华而宽阔的接待大厅、长长的走廊，来到电梯间，乘坐电梯下到地下十层。当电梯门打开时，一座光线昏暗的博物馆出现在大Q眼前。

大Q绕过各种各样封在玻璃罩里的展品，来到一张巨幅的黑白照片前，照片上是一个头发全白的中年人，神情很严肃。

照片右下角签着一个字母：“V”。

“三十年了，”大Q仰起头望着照片中的人说道，“他们保住了您的遗产，我帮您复了仇。您可以安息了。”

照片上的人蹙着眉头，昏暗的灯光打在那张极度苍白的脸上。

“我杀了黑色之城的英雄。”大Q低下头，从腰间取出来一把枪，正是大I的枪，“我无法背负着这样的罪孽活下去。请您原谅我，我不能替您管理这座城市了；但我向您保证，黑色之城将会拥有更加辉煌的未来。”

大Q慢慢地吸了一口气，给枪上了膛。清脆的声音在博物馆里回荡着。

“我安排了最适合管理黑色之城的那个人来接替这个神圣的职责，”大Q说，“他一定能将黑色之城变成世界上最繁华的自由的乐园。之后会是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毁灭，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后才毁灭；我不可能知道。”

大Q举起枪，把枪口顶在了自己太阳穴上。

“未来不属于我们，”大Q微笑着说，“只有孩子们才能看到答案。”

他扣下了板机。“砰”的一声，那颗沾着135号肋骨残渣与鲜血的子弹穿过大Q的头颅，打碎了旁边展柜的玻璃门。大Q向侧面倒了下去，枪声在博物馆中回荡。

大Q的眼睛闭着，左手抓着一串紫色珠子串成的手串。

地面上，风沙已经基本平定下来，人们纷纷爬到房顶上、废墟堆上，望向黑色之城东部沙漠边缘原子弹落下的地方。副警长开着警车在各街道间穿行而过，组织救援，分发物资，同时也维持着各地的秩序。如果有人闹事或者试图抢劫，他就会立即开枪将那人击毙。

在副警长车上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人，胸前的名片上写着他的名字“O先生”。他刚刚被顶层协会幸存成员推举为黑色之城第一任市长。

小U与总事务官、监控核查员在黑色之城东部街道上走了一整天，目之所及只有横七竖八的尸块与碎砖，各处一片狼藉。到了傍晚，天渐渐黑了下去，三个人看到不远处有一间窗户和门都被炸碎、但墙体还算完好的房子，便走了进去。

屋里很暗，四五个男人靠墙坐着，身旁摆着蜡烛和各种枪械。

“我们可以住在这里吗？”小U压制住恐慌的情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问道。

靠墙坐着的其中一个男人从手边拿起枪，对准总事务官和监控核查员，“砰砰”两枪将两人胸口击穿了。小U转身向外逃去，那个男人抬手一枪击穿了她的小腿，小U腿一屈，半跪着倒在地面上。

她拖着被子弹击穿的腿，艰难地蹭着向外爬，小腿上的弹孔中不断向外滴血。

屋内另外几个人站起来，走到小U身后，其中一个对着小U后背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右手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进了屋内；小U无力挣扎，小腿上流出的血从门口滴到屋内地板中央。几个人合力将小U死死摁在地板中央，其中两个人将小U的手臂拧到身后，将她的双手捆了起来，另两个人脱下小U的靴子，给她小腿缠上了绷带，之后把她的双脚也绑在一起。他们站起来围观她。

“你们想要什么？”小U翻过身来抬起头扫视着那几个人问道，“如果你们只想折磨我，那我现在就咬舌自尽。”

“你穿的是军靴吧？”其中一个人拿起小U的靴子打量着靴子底部，“这里印着徽章呢，旁边还有‘帝国’两字。你是帝国的士兵吧？”

小U心底“咯噔”一声。

所有人都凑到那人旁边去看小U靴子底部的字，随后转头看向小U，以一种仇恨愤怒的眼神注视着她。

“你们想怎么样？”小U牙齿微微打颤着问道，“杀了我吗？”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人腮骨突出，“几百万条人命都断在你们这些家伙身上。”

“没错。”小U盯着那人说道，“所以你们要怎么做？将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还是把我当成你们发泄欲望的对象？或者两件事都干？”

“不止这样。”一个瘦得皮包骨但眼神里闪烁着血光的人咧嘴笑着说，“远远不止这样。你想象不到我们的手段，想象不到那种极致的痛苦、绝望...”

“我在黑色之城出生。”小U昂起头说，“我父亲是老W。那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周围的人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又都哄笑起来。小U倔强地盯着他们。

“那你应该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吧？”他们恶狠狠地说，“我们会让你死得比他还惨上一万倍，一亿倍！我们会撕碎你的皮，抽出你的骨头，挖开你的脑子和心！我们会让你看着你自己一点一点变成肉渣...”

小U点了点头，突然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头。血从她嘴角流出，她的眼珠向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