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做馍馍的天赋还是极高的,远远都能闻到甜香气儿的。”
“哼,你不说这话儿,我还不生气,这都是啥事儿呀!你看看,孙俊杰同学的腿脚本是能拄着拐杖下地了,现在呢?还要伤上加伤,针线缝缝补补,不都是你造成的后果呀!”
丁兆杰气愤不已,想要起身踹丁铉泰几脚,不料对方狡猾得像是泥鳅,滑不溜几的,早已躲得远远的,任你发怒的雷霆噼里啪啦,他自悠闲自得仰望长空,来个你横任你横,我自笑傲天性,你说这不是诚心给自己添堵嘛,唉!生个儿子真不省心,不如小棉袄暖暖身子,捏捏劳累的背,发酸的腿,舒爽惬意!
“老爹,你也别怨天尤人,有我这宝贝就不错了,还不知足,典型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贪心不足容易未老先衰,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老娘,还有未过门的媳妇儿,唉!摊上你这不靠谱的老爹,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丁铉泰瞅着老爹连连叹息,立马就知道他想啥事儿,犹如蛔虫游来游去,手机信息,分析并总结,一套应答模式早已使用娴熟无比,即使黑灯瞎火也能分清哪里是路,哪里有坑。
“你——”丁兆杰想要怼个天昏地暗,却又无话可说,唯有闭嘴自个儿找个旮旯寻求自我安慰了。
瞧着老爹不再发昏出招,丁铉泰伸伸懒腰,舒活着急速跑步引发的肌肉酸麻,继而迈着舒惬的步子,踏上村里高大巍峨的长桥。
河桥长约八米,宽有六米,平整光滑的桥面也经不起风雨的敲打,坑洼处处,好似锦缎上明暗相间的线条,又如平静湖面倏然荡起的微波,点点滴滴,烛照着生活的浮影,凸显着生命的起伏。
“我本清平世界一顽童,奈何命运使我化天才,奈何!奈何!”
丁铉泰凝望着河水淙淙,流向远方,不由地发出深沉感慨。
独倚凭栏,潇洒的风姿自成一道美丽风景线,唇角微微翘起,眉梢悄悄舒展,眼里有光,心底生辉,气质自然在升华,由内而外,自淡而浓。
“你就当一回人吧,别再这儿让人笑话了!”
正徜徉在独孤世界里发闷骚的丁铉泰猛然间醒来,身体不由得打颤,亏得眼疾手快,否则,“美男子耍酷一时爽跳河为情还是债?”的头条是跑不了了,社死的场景想想都是满目尽是混沌,全身都成笑料啊!
“谁在那里叽叽歪歪的,都是嫉妒惹得祸,唉!”
瞧着来人一片片,丁铉泰内心无奈至极,这都是什么事儿嘛!给自己难得休息的空间都要遭受无妄之灾,简直也没谁了,莫非这就是上天对俊男的考验,还是大地对清纯小王子的打击?唉,我真是太难了,长得俊美还有错不成?生得聪慧也非我愿啊?!
“呕——”
“我不行了,无耻至极不能形容他了……”
“地球太小了,容不下膨胀的他啦!”
听着丁铉泰自恋的话语,瞧着他傻笑的面容,所有来人不约而同发出唾弃之声,真有转身逃离现场、羞与他共伍的冲动;即便坚强如丁兆杰之流,也是以手扶额,仰天长叹,无语凝噎呢!
“行啦,都别作娘娘腔了,正事要紧,时间宝贵得很!”
郭鸣谦止住双方没有意义的纷争,严肃的表情昭示着接下来要有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发布喽。众人纷纷收起玩笑姿态,立正稍息,眼睛直视前方不敢稍有偏斜,心思汇聚一处,形成喷薄合力,画成一个圈,未经允许,苍蝇蚊子不得出入。
“这是咋啦?地球停转,还是太阳沉落?”
丁铉泰一脸懵逼,东西南北一时不明方向,甲乙丙丁何处是吾家乡?
“说话呀,到底咋啦?”
丁铉泰有些癫狂,他实在受不了眼前让人沉闷发疯的味道,欲要打破这种尴尬的境地,手指天空,发出嘶哑的怒吼。
瞧见丁铉泰火山喷发式的焦躁疯狂,不知是谁首先禁不住诱惑,发出清脆的酣笑,接着,笑声如狂风席卷大地,兴奋似天雷滚滚奔来。此时,所有的负面情绪宛若老鼠遇到狸猫,急急退缩而去,胆战心惊之下逃之夭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时刻,丁铉泰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可就真成了妥妥的现世小丑啦。只见他原本平和如故的面容瞬间化作狰狞可恨,稳如老狗的心态濒于崩溃,现世报来得太快了,方才人前装逼有多长,当下撕票裸身就有多难堪,真是报应一时爽,一直报应一直爽,惨字当头,凄然落幕。
“你们——”
“别生气,生气使人变老;别发怒,发怒让人不帅哟!瞧瞧孙俊杰这双磕碜的腿,他都默默忍受,自得其乐,对照咱们状态,不应该笑里藏刀,不,笑里有笑嘛!”
张月瑶接过话茬,开导着丁铉泰,“再说了,我可听说因为你的缘故,孙俊杰那条毛腿才痛上加痛,伤口再见伤口的!”
当此际,孙俊杰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化作插科打诨的笑料,只要有解不开的疙瘩,提起“孙俊杰”,情致立马高涨,伤心顿然销匿,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啦。
你看我一眼,我送你一眸,迎着河面微凉的风,不期然发出爽朗的笑,逗得戏游的鸭子“嘎嘎”欢鸣不已,一会扑棱翅膀舞动追逐水面,一会潜入河底留下涟漪无数,叫声传出老远老远,荡漾开来,直到村中老树石碾处,交织纠缠,应和连连。
“哎哟,不好,谁掉进河里啦,快快下去施救,否则,命就难保!”
一声暴喝传自身后,如霹雳响彻桥端,惊得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河里,寻找落水所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