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梓骏不甘示弱,小嘴巴拉巴拉,话语好似机关枪突突响个不停,分秒不休迎来目光攒射。
“争执使人恼怒,微笑让人舒惬。三尺巷的故事至今流传,咱们也要发扬忍让精神,忍一时但得风平浪静,退一步可见海阔天空,怎么就看不透这个理呢!”
郭鸣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本是快活心情来游赏平昌湖,怎可让无端争辩破坏爽活的心境?
二人哼哼声不断,对视一眼,瞬时扭头互不理睬,好在争端下台,不复红脸闹吵。
闹得欢送去红眼病,好心情迎来荡湖舟,你听,袅袅歌声如烟云轻舞飞扬,粼粼清波荡起嬉戏双桨,入耳清新唤,动心莲香醉,说不尽的欢愉在奔涌,道不完的自得正翻转。
“船来了,船来了!”
赵迪打破沉静,如一颗石子投进湖面,翠波荡漾开来,拨动清脆的音符,引得闻者侧耳倾听,赚得游客驻足示意。
赵迪等人欢快地踏上小船,舒畅随之飘扬。挥动嫩滑双臂,炫彩吆喝歌声。
小船徐徐前行,微波时时翻起,撑出一条逶迤莲间小路。
风行处莲叶微微摆弄妖娆身姿,几滴水珠顽皮地跳跃莲叶肩头,东一棒槌西一榔头,惹得对方恼忿气喘,投下一丝丝滚动法力,水珠儿瞬时化作浑圆。颠簸一路,倒腾半日,头晕目眩之际,得以喘息之时,呼喊求放过且饶命,又享受半刻过山车离荡吞咽之乐,终于落地为安,由衷的喜悦冲上心头,脚落大地的感觉真好,纷纷感叹可不能再作死啦!
此间的唯美唯有赵迪津津有味赏玩,瞧得喜乐处,甜笑忍不住弥撒眉头,戏耍心头。笑声俯仰之间,游弋于莲湖镜面,轻掀起蓬莲翠屏,微敲着观赏心窗,一时之间,船行桨声,湖面波声,莲叶舞动声,伊人顾笑声,交织汇流,引动镜湖风波舞,撩得兴致高潮起。
“赵迪这妮子,不知又想到啥鬼点子,说不准就是挖苦我呢!”
聂宗凯接收到赵迪憨憨笑意,忍不住揣测,有些惴惴不安,但感寸寸威胁,可那又什么办法呢?打,不敢打;骂,骂不过,怎一个苦字了得!
似乎注意到聂宗凯畏缩的目光,赵迪得意一笑,小样儿,就你这般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还想乱蹦哒,看看你小胳膊小腿的,瞧瞧你矮个头嫩脸蛋的,认命多好的前途啊,怎生就想冒头逞能,认不清现实呢!?
小船儿悠悠前行,船头荡起歌声,他们纷纷走出船舱,共享这份自然美景。
皓腕轻摇,拨弄入手莲蓬,微微皱起的纹波触碰间生发酸痒,惹得赵迪嘻嘻而笑,唇角顿时沾染浅笑,一起一伏,半掩半合,喜悦的气息便如烟似雾轻轻环绕小船周身,沁如心脾,滋养肺腑。
闻梓骏亦是控制不了内心跃动的心思,俯身紧贴小船甲板,目光探寻着莲叶之间的美好,惊喜刹那间涌入眼帘,浮起寸寸快活的云气。
“小鱼儿,红红的小鱼儿哩!”
欢喜的呐喊声顿时惊动游赏者,纷纷探过头来,寻觅鲜活的情趣。
闻梓骏已经抑制不住内心骚乱,迫切已然登台,击鼓催行,欲将念想化作行动。
“别动,闻梓骏停住你作祟的小手!”
一声大喝惊得闻梓骏心尖儿颤颤,手臂如被施法,下了定身咒,一动也不敢动,唯恐稍有动作会沦为落阶下囚。
“鱼戏莲叶间,参差隐叶扇。鱼戏莲叶东,初霞射红尾。”
聂宗凯摇头晃脑吊起了书袋,微眯双眼,沉浸在自我营造的秒在世界。
愣怔一会儿,闻梓骏才后知后觉,醒悟到自己是被小凯子吓得魂不附体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叔可忍婶不可忍。怒火已是烧到眉毛,忿恼化作片片烧云,弥漫整个心空,溢出之气都能嗅到焦烤的味道。
刚要将愤怒之火喷洒,给炎热之势添上一把柴草,不曾料一盆冷水浇下,整个云空不复灼烧,唯留一部冷静与安分。
回头方欲劈头盖脸呵斥一番,迎面却是一张秀美端庄的脸,带着温婉可心的笑,送来纯良清澈的光,闻梓骏怒气顿时消得无影无踪,哪里来哪里去,似乎一切都是梦境,醒来还是美丽。
“这就对了嘛,清醒让人快乐,不要让浮躁影响心情,一句话就撩起生气因子,修养不到家呀!”
赵迪平和的话儿,逗得闻梓骏嘿嘿直笑,不再顾念方才怒火燎原。不过郭鸣谦等人却是给聂宗凯投去恼火的眼神,毕竟因为他一人的作祟差点破坏整体美好情境,罪过不可谓不大的。
聂宗凯此时不敢多言,收起作怪小心思,化成老实本分小绵羊,蹲坐一旁,傻呆呆望着流过的清水,飘来的荷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