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蝉鸣,丝丝清风。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让我心头一惊,又是放下了,要是麻烦怕不是会直接闯进来,我连忙站起整理衣冠,还未等我开门,一个小丫鬟便走了进来:“公主唤你,速到前厅,别怪我没提醒你,让公主等久了是要挨打的。”
我哪敢拖延,紧忙一路小跑地去了前厅,我不禁佩服自己对于路线识记能力,竟然走了一次就仿佛走过无数次一样的记得了。
等我到前厅门前时,紧忙地调整呼吸,好让自己不至于在贵人面前失了仪态而受罚。一步步不失分寸的走了进去。
前厅两侧站满了人,却人好分辨。一侧宫装,一侧公主府的打扮。看来是安贵妃亲自找来了,没必要啊,自己紧紧是个不起眼的太监。如此兴师动众的,能想起的理由只有一个,安贵妃想出宫溜达溜达了。
安贵妃的母家是将门世家,父亲是兵马大元帅,哥哥是威武将军,母亲是正一品诰命夫人,外祖是先帝亲封的镇远侯,外祖母则是先帝时期可形象整个文坛的大文豪的独女,真正的勋贵之家。
事已至此,由不得我了。只能规规矩矩地朝着二人磕头行礼。如今的情况,不便多言,把谁的尊称放在前面都容易小命不保,按照师父教我的,如何不得罪两位同等级的嫔妃行礼的方式缓缓说道:“奴才见过两位主子。”头低的死死的,便不作声了。
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是公主:“你这奴才倒是机灵,起来吧。”
这只是一个主子叫你起来,另一个主子还没有发话,所以,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师父说,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便直接起来,接着要同时谢两位主子。
“谢两位主子。”
我不敢挪动,一侧公主府一侧安贵妃,只能安安静静地给予待在原地。用余光看向了安贵妃,一身暗红色骑装,好不帅气。
与往日不同,往日她着素色衣物较多,以前就听宫里的老人说过,安贵妃本来是愿意穿的鲜艳的,尤其是暗红色的骑装,甚是漂亮。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但自从皇上有次来用膳,说了句她穿鲜艳的不好看,她便再也没穿过。
憋屈,可我哪有资格替人家憋屈,能活着就已经是很好了,就是心中有些可惜了这个满腹诗书气自华,提枪纵马逛长街的鲜活的人罢了。
“你你你你你!!!你竟敢如此说本宫!”一声怒骂赶紧拉回了我的思绪,紧忙继续低下了头,悄悄地打量着发生了什么。
公主今天一如既往的奢华至极,苏绣做椅,缂丝成裳,飘花翡翠做鞋底,荔枝南珠镶鞋面,但耳坠上的两颗玲珑小巧的珍珠在日光下又有种特殊的圆润和温柔。
听到质吼声,她似乎很不在乎,只是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杯笑道:“安贵妃在皇兄面前也是这般撒泼?”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这可真是秀才遇上兵了,平日里安贵妃虽不善言辞,但至少不会被气成这样。很难想象在我过来之前她们俩究竟发生了什么...
“顺子。”
声音魅惑而富有磁性。
我怯生生地走到了晏晚公主的面前跪下来:“奴才在。”
“抬头让我好好看看。”毫无感情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背后一凉,心里打起了大鼓。
我有些紧张地缓缓抬头,头顶传来的声音如同千年冰川的水将我激的浑身忍不住颤抖:“怪不得,安嫂嫂这么舍不得你,都提枪杀到我这公主府了。原来长的甚是清秀。”
我紧忙磕头:“公主饶命,娘娘饶命!!”宦官霍乱后宫,无论是真是假,有了风声,被皇上知道了,这是要杀头的!!
头顶之人传来咯咯地笑声,安贵妃却耐不住了,一根长枪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了晏晚公主正要入口的酒杯的一寸之外:“你!岂!敢!”
面对近在咫尺的杀意,晏晚公主依旧是那种毫不在乎的样子:“没有什么是我顾晏晚不敢的。”
就在两人对峙之时,一旁的阿商姑娘走了出来,标标准准地行了一个稽首礼:“贵妃娘娘安,我家公主不是那个意思,她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安贵妃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