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才镇的民众看一会热闹就散了,只有一人,看着匾额冷哼一声,还啐了一口痰。
谢瑶转身打量着那位年轻人。
只见他一身读书人的打扮,与谢瑶往日见到的读书人不一样,那人倒是显得有些孔武有力。
不像个读书人,倒像个武人。
看守的官吏也看到此人,当即将人拦下。
“大胆,小儿胆敢放肆。”
其中一个官吏认出那名青年,立马谄媚的笑称,“原来是江公子啊!”
其余人一听那人姓江,眼神透露着贪婪之色。
“原来是江二公子!怎么,您怎么在这?”
江少虞冷眼看着几人,“我同村民看热闹。怎么?不行?”
“行,当然行,可是您不该对着匾额吐痰啊!
江二公子,您好歹是个读书人,怎么这等无礼?
况且,您知道这匾额是谁的吗?太尉大人。”
官吏说着还朝着饶城方向抱拳,“您这样做,是不是江家对太尉大人有何不满?”
说着几人就拦着江少虞去路。
“你们想怎么样?”
几个官吏笑嘻嘻的说道:“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是手头最近有点紧,想借点银子花花。”
就在几个官吏胡搅蛮缠的时候,谢瑶在身后不咸不淡的开口,“那不知道欺压百姓是何罪过?”
几人这才注意到身后的谢瑶。
一个山羊胡的官吏呵斥谢瑶,“小子,不要多管闲事。”
谢瑶百无聊赖的扣着指甲,“不知道我将此事告诉县丞大人,他会怎么想?”
其中一个些许老成的官吏沉声问道:“你是谁?”
谢瑶不屑一笑,“鄙人不才,逍遥宗一介道士。”
几人听说是逍遥宗的人,有些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啊!逍遥宗!”
逍遥宗在饶国,尤其是三才镇名气、威望还是很大的。
几人有些犯怵。
“我想我去禀告县丞大人,几位的官身有可能保不住了。
几位官爷,得饶人处且饶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将来怎么样呢。
我与太尉大人有旧,若是被他知道,你们打着他的名头,收刮民脂民膏,不知道太尉大人该如何想。”
谢瑶边说,边摸着下巴,作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三才镇,姓江的门户,又跟范墉有仇的,就只有那一家了。
这位江二公子看来就是江少虞。
日后,江家受范墉迫害,祖父江慕白被迫害致死,江家一怒之下投靠夏国。
一时之间,其父江文礼、其兄江少游称为炙手可热的沙场将军。
谢瑶也猜到,范墉得势,江家势必受打压。
想必,此时江慕白已经被闲置在家。
这还算轻的了,等叶星河回饶国,江家还会再次被重用。
但是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危机。
在叶星河夺嫡失败后,江家第一个受难。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位些许老成的官吏,也不想惹事,随即发话,“既有道长作保,我等自不会为难。走。”
几人离开。
江少虞狠狠的瞪了一眼谢瑶。
谢瑶只觉得这人不识好歹,当下喝住他,“喂,你懂不懂礼貌?我帮了你,你都不感谢我?”
“谁要你帮?”
“江少虞,你怎么不识好歹?”
江少虞斜眼看着谢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谢瑶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猜的。”
江少虞也不奇怪,呵呵一笑,“既然你与太尉相熟,你能认出我也不奇怪!
只不过,我没想到,逍遥宗这样的百年大宗,居然也会依附奸佞!
谢瑶笑而不语。
江少虞不解,“你怎么不说话?”
“江二公子,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在你眼里,范太尉这样的人是奸佞,在范太尉眼里,你们这些人也是奸佞,立场不同罢了。”
江少虞气急,“你!你是范墉的朋友,你当然会帮他说话。”
谢瑶打断江少虞的话,“哎,我可不是范大人的朋友。”
“那你?”
“我只说我认识他而已。”谢瑶顿了顿,指着江少虞捧腹大笑,“这饶国天下谁不识范太尉,只不过,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罢了!”
江少虞直接傻眼,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道士。
“你是逍遥宗的道士吗?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知道吗?”
谢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自己说:“我?我只是逍遥宗的关门弟子,算不上真正的出家人。”
江少虞看着谢瑶戏耍自己,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你还真是……”
谢瑶看了江少虞一眼,意味深长道:“年轻人,年轻气盛固然好,但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此一时,彼一时也。”
说完,谢瑶摇头晃脑,扬长而去。
江少虞反复咀嚼着谢瑶的话,等反应过来,谢瑶已经走远。
“谁是年轻人啊?你看上去还没我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