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北宋皇帝为示亲民,自称官家。
场间众道人见是官家到,大感诧异,连忙朝来向拱手候礼。顾笃却端坐原地不动。
众多道人这些天交流信息,依稀知道是有官面上的大人物来,可俱都没想到会是官家。此时颇有些惶恐,怕失了礼数丢了身份。
要知此世皇帝崇道,能在皇帝身边留个印象自容易有大好前程富贵,所以一个个虽是修道之人,可毕竟还在俗世,所以俱在官家面前以示恭谨。
却说顾笃毕竟曾在多人面前漏出神异,碧虚子谨慎,没有十分把握自不会上报官家;可观中人多口杂,知道皇帝崇道,顾笃神异漏出,自是被好前程的捅到皇帝身边。
于是皇帝召见碧虚子一番问对,方才知道顾笃确实疑似神异在身,只是不敢确定,所以召集道门群策群对,好确定顾笃虚实。
皇帝陛下听此,大感好奇,他虽崇道可毕竟未曾如实见过神异,此时听闻道门可以辨别,自然想见识一番。
碧虚子口风紧,自没漏出皇帝要来见识,是以观中诸多道人见兵丁进驻只以为是有官面上的人过来见证,没曾想会是官家亲临。
有几个高道想起自己门下的兴衰,心想:碧虚子这老道也不说提前通个气,也好让自己准备一番,此时再去准备却是来不及了。
却说皇帝一行架起卤簿行至中天一宫前不再前行,随行护卫、兵士、官员、随从等都在高台前此列排开。众道士知道不能乱动,俱只得等在原地等天子依仗。
没多久仪架摆好,皇帝被簇拥着端坐中间。碧虚子则前去请示。
皇帝下旨,碧虚子照常安排,他不干预。
碧虚子闻言领旨,后退回观前高台,行至高台上,自去敲得三声钟响。
钟声平稳庄重、端庄安祥。钟声一响场中先是一静,众道士闻声则一躬身心中默念钟文:“闻钟声,拜老君,离地狱,出火坑,愿成道,度众生”。
碧虚子自也默念,而后内力随声传出,遍布全场:“今日旨为同道交流,望大家各抒己见,共襄盛举。”说完又说些祝词,报了来访道门师承。被点到名的各自正了正身躯,仿若已被皇帝注视。
本来皇帝不来,钟声敲完就要把顾笃叫上去演示神异,待众道长观摩之后,共同研讨。而后没有异议,此神异便会确定,自此上报朝廷。
可皇帝陛下毕竟亲来,碧虚子只得走些流程,请各门派道长上得台来讲讲道音,正正道语,分享心得,也为众道门在皇帝面前留个印象。
顾笃在台下听着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台;各显着神通,俱都说的花团锦簇。
只是听得久了不觉便有些困了。于是呆坐在椅子上,托着腮假寐。
他毕竟是场中焦点,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见顾笃此时形状,立马便把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此时台上正有一道长高谈,讲一半时感觉不对,见没人看他,都盯着顾笃;心里瞬间失落,没曾想自己心中高妙道法却是没人想听。想至此连带着话都卡壳了一下,只是一旦卡壳这道也就讲不下去,只好匆匆结束走下台去。
碧虚子此时见上过台的道长已是不少,自知不宜再拖;于是也不安排其他人,自己飘身上得高台,对着台下叫道:“笃行子道友可在?”
顾笃正打着瞌睡,一时间没听清楚喊着什么。自也不管,只还是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