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面追上来,小心地跟我说要请我吃个晚饭。哦,呸!我不屑地、义无反顾地拒绝了他的真心实意,我知道他这个时候一定是特别愿意请我吃上一顿,并且会尽他的能力拿出最好的酒菜。
可惜,我忘记交代了,虽然天天有这么多人求我办事,但是我从来不接受任何宴请,这倒不是说我是个严于律己的人,可是我不严于律己又不行,因为我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得了和那位在温度尔汗坠机而亡的“伟人”类似的病(怕光,怕水,怕风),我的肠胃实在不好,吃不得一点油腻的、无鳞的水产品和凉的东西。
我每次在外面用餐,不下于受一次“憋刑”,要求我坐的餐桌必须在距离卫生间十五步之内,否则当肠胃略感不适的时候,已走不出十六步,就喷在没脱下的裤子里,而且吃下去的东西不管是固体还是半固体,只要到了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溶解了一样,统统变成稀稀的液体,而且压力特别大,那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的。
而且这还设定在,即使我在十五步之内,能完全干净的解决了问题,第二波来袭大约也最多只能在二十分钟后,也就是说,以后的每次间隔就是二十分钟,也就是说,如果我在外面吃饭,那么饭馆距离我家须在二十分钟的路程之内,哦不,只能是十八分钟,否则最后的两分钟,我在“憋刑”的折磨下走路的姿势都要变形了。
而且饭馆里的餐桌还要是距离洗手间最近的那个,而且当我需要用洗手间时,那仅有的两个蹲位不能被人占了,呕,你说这饭我还去吃个什么劲,这哪儿能感到什么行使权力的快乐。
他仍然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显然他没有什么准备,包里竟然没有带着整包的香烟,把刚才那包烟又拿了出来,又抽了一支,敬给了我,并且在两个人并肩同行时,不,没有并肩同行,他一直侧着身子用大于45°小于90°的体位冲着我,把提包夹在腋下,一只手拿打火机,一只手笼住火苗,在行进之中帮我把烟点着。
我终于开始和他搭话了,主要是因为我觉得耍弄他的效果已经不错了,如果让他一直蒙在鼓里,就不会让他有挫败感,而是我所获得的愉悦感也会打折,于是我问他回家是怎么操作电脑的,他详详细细地把每一个步骤都讲了,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我让他把资料从皮包里掏出来,再给我看看,我端详了一下,说他:“看你的样子很精神,做事却不仔细。”
他很茫然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了希望,想得到下文,我却停住了脚步,不吱声了。他看看四下没人,竟突然掏出了一点小东西,用手背和四指捂得严严地,塞进了我的外衣口袋。其实我根本不需要他送我什么劳什子,我早已衣食无忧了,这样做就是为了游戏一下权力在我手中耍弄的感觉。
他一直央求我为他指点迷津,其实不把谜底揭开我也是很难受的。
此时路灯刚好亮了,也仿佛照亮了我心里深处最阴暗的角落,我问他当时听到我念叨了数字了吗?他说听到了,我拿材料指给他看:“3203784789”我当时续的多顺溜,鬼知道我那时候是不是舌头刚好秃噜了一下,只是提笔写的时候在你那上写成了“3203784879”。你回家怎么不回想一下我的读音呢?看你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啊?啊!亏你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