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采药之行,完全颠覆了张正阳对整个世界的认知,这世上真有踏空而行、手掐火雷之力的仙,此刻张正阳脑子挺乱,还没弄清楚苏宸儿怎么出现在赤峰宗内门,她就突然离开了。
莫名其妙被人下套,想要置之于死地也是件毫无线索的事情,不过现在最令人头疼的倒是怎么解决这触犯门规的事儿。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如此想到。
良久之后。
张正阳眼中恢复清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们到了。在来之前,老者给张正阳施了一道屏蔽视力的法术。
也不知为何如此提防张正阳,一个小小凡人莫非看不得它赤峰宗宗门内部?
收入眼帘的景象倒是让张正阳有所意外。
是一个小房间,不知是赤峰宗何处,看起来倒也不像审讯犯人之处,四周仅有几把上好的桌椅板凳,用的也是上百年的老木。
能看的出来此处常有人迹,有一处奇怪的地方是门口的石门似乎像新修的。
老者和孩童分别站立于张正阳左右两侧,两人也没说话,像是在等人。
“人带来了?”未见其人,只闻其声。这时,老者孩童同时应声:“人已带回,我等幸不辱命。”
“好了,下去吧。”随后,两人便离去。张正阳环顾四周未见一丝人影,便装起了样子:“前辈,这是何意?”他试探着向声音传来处问道。
这才见一人出现在张正阳身前,至于何时来的,恐怕是一瞬,张正阳完全没有发现人是怎么来到他面前的,不过这次张正阳倒没有吃惊,有了刚刚经历的一切,他似乎开始接受世间的奇异之事了。
人面无非三分肉,七分神气在,用仙风道骨形容这个人倒也不为过,这是位眉毛胡子都花白了的老者,但脸膛依然红润精神,深邃的双眼似乎饱含着万千故事。
“小子,你可知罪?”他摸着花白的胡须,盯着张正阳说道。
“小生误闯贵宗内门,无论是何缘由,于情于理都确实犯了错,请前辈责罚!”相由心生,可能是张正阳觉得这老者面容和蔼,他便没有过多辩解。
张正阳低着头,未见老者此刻脸上多了分欣赏,不过这分欣赏转瞬即逝,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取而代之的又是些许遗憾,又像是下定决心般的豁然。
老者说道:“做人坦荡,不错。”张正阳一听,悬着的心也跟着松上了一松。
“你认识姚虹羽吗?”这话倒是给张正阳问住了。张正阳顿了一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开口回答:“倒也算不上认识,这次采药之行,好像领我入宗寻找草药的人就叫姚虹羽。但入宗后他便没有再和我有过接触。”
张正阳继续说道:“前辈问我这人是想?”
听到张正阳这么一说,老者已经确认了下来。
“他是我徒儿。”
居然是外门大长老李大江。
老者继续说道,“你误入我宗内门,本应送往我宗执法阁,遭受二十棍仗打,这二十棍是否要挨,是否挨得住!那就得全凭运气了,但你一个凡人,五棍便可要了你的命。”
张正阳一听不由得一愣,倒不是被吓着反而是觉得有些不公。
“小生斗胆一问,误入内门,不问缘由,也不论他人体魄,若下一次误入内门的是一位身强体壮之人,打了也似没打,又或是其他宗门的权势或长辈,又该当如何!”
张正阳双手抱拳,心中已忿忿不平,他的声音虽不大,但字字吐词清楚,句句风口浪尖。
若是还有其他人在场,听到张正阳掷地有声的质问,估计都要替张正阳倒吸一口冷气,胆太大!
“问得好,身强体壮之人自然如鸿毛挠痒般轻松抗过,权势或长辈自当是询问原因或是不追其责。“
李大江话锋一转,“而你,我宗在小城世家中招来的一个凡人,何人惧你?何人管你有无缘由?何人在乎你是死是活?”
突如其来的三问,句句如剑,剑剑刺向张正阳,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钻向他,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我是一个凡人,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仙,我的命在他们眼中算得了什么。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呢?张正阳终是说不出话,心中的万般气愤、千般不满还是化作了无奈的一声苦笑,这一切的无能为力在此刻都鲜明地指向两个字“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