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上课
当晨曦再一次以万箭齐发之势刺穿烟雨州的夜幕,这片州地在阳光下一如往昔般蒸腾着无尽灵烟,云层之中的灵物再次活跃起来,在灵气化成的如烟如雾之中,以它们独特的存在方式活着。
靠近天兴之江灵眼的那一片,墨叶天桑坐落于此。
当醒神的钟声敲响,传荡在墨叶学院之中,那些新生们遵循着昨夜长老的指定时间,前往指定地点,学习墨叶新生所需要学习的课程。
每个修行者他们所行走的道路都是不尽相同的,但是万法归一,有些东西是同根同源的,有些东西是可以相互印证的,但大多还是相交几点,也仅此几点而已,还有一些是大道相反,形同陌路,没有利只有弊。
所以大道独行需要异常谨慎,如果没有引路人,前进很是艰难。
有些弯路,到后来是可以改正的,有些则是死路,若要改正,需要的便是崩塌掉当下的路,从头开始,再走一遍。就比如修行之中近于求成,妄想一步登天,只见远方风景,而不谨慎于脚下是水路还是山路,是做舟还是造桥,是扫开杂草还是铺就石板,是用了心和力去做、造、扫、铺,还是随便应付了事,后者的做法便是踏进死路的第一步,至此之后便是会修为虚浮,境界不稳,难成大器,修行路途越走越窄。
然而前人的良言和前辈的教导,却是近乎没有弊的捷径,当然也并非全对,毕竟圣贤之言,也曾有错误。
墨叶新生们的上课地点在一处山崖下,距离他们的宿舍有一段距离,需要跨过三座山峰,但对于已经能够御空而行的新生们,其实是不算远的。
四号宿山,四零四,同宿舍的四人结伴而行,不过出门前还有一段小插曲。
苏温言昨天晚上被白衣山背回自己的房间,但是他那张白净的小脸被白衣山用笔墨捉弄了一番,今天起来一脸的七窍流血之相,苏温言也不管三七二十几,直接就找白衣山拼命,苏温言像一只被惹急的猫,源力波动散发开来,颇有分出生死的决意。
白衣山原本要耍无赖,不承认恶作剧,欺负苏温言没有证据,但是见到情况不太乐观,最后在捷痕和木轩的眼神之下,恭恭敬敬地对苏温言弯腰低头道歉,行完三个正规大礼,捷痕和木轩才劝苏温言消消气。
四人好歹是一同出门了,不然要是没人带着苏温言找地方,怕是太阳落山苏温言还没找到,反而迷路在了墨叶学院之中,最后可能连回宿舍的路都找不到了。
源力波动荡漾而出,四人化作四道流光冲出,捷痕和木轩在中,苏温言和白衣山在两边。没办法苏温言执意要和白衣山拉开最大的距离,还扬言要是白衣山不在最边上,他苏温言就是找不到上课的地方,迷路在墨叶学院,也不一起同行。
白衣山一脸无奈,只能站在最边上,而苏温言脸上还红红的,是早上擦掉脸上墨水擦的太用力留下来的,估计还要好一会儿才消去,倒是捷痕和木轩觉得挺乐的。
四人以源力包裹己身,化作流光冲起,在山峰之间绕行,向着群山之中而去,来到了一座山崖之上。
山崖之下有一块空地,那里设有讲道之场,捷痕等人到此之后,散去了大量的源力,将速度降了下来,以源力浮身,慢慢从山崖之上向崖下落去。只因讲课之地,不得喧哗胡闹,动作要静慎,问道要诚心,聆听要端正。
山崖之下,那块空地,壁上有教化之言,用端端正正的文字刻成,不求学院弟子铭记在心,只望无心之时见之有心,能够领悟几分其中的为人处世之道。
空地上,一名身穿黑色布衣的中年人端坐于正位,此刻正闭目养神,等待墨叶新生的到来。中年人显然已经到来多时,因为学生可以迟到,为师者于己于弟子,不能迟到。
这不是墨叶学院的铁则,这是个别师者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为师之道,就比如这位中年人。
这位中年人,墨叶新生今天的教习老师,不长的胡子,在清晨山间的微风中被吹动,一身黑衣,头上却系着白条,将头发绑住,等待着学生入座。
当捷痕等人来到讲道之场后,发现他们竟然是最早到达的,白衣山便要挑选位置坐下,但是被木轩拉住了,捷痕知道了木轩的意思,对白衣山比了一个动作,后者心中了然,苏温言也点了点头,随后四者对那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对场上动静一清二楚的中年人行礼,方才入座。
捷痕四人入座在左角的位置,挑选了四个相邻的蒲团盘腿落座,与那名中年人师者等待其他人的来。
当规定的时辰到了,墨叶新生们还是没有全到,没到的人数至少也有十分之一,那名中年人师者似乎并不着急,一直在闭目养神,应该是要等到所有人到齐再开讲。
大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迟到的墨叶新生才全部赶到,应该是平日里在家族之中过惯被人伺候的时候,在这墨叶学院之中,没人像父母一样或像族中奴仆那样,前者宠爱有加,后者尽心尽力,这些公子哥不习惯也无法融入学院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