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在这座繁华都市的至高处，那间奢华典雅的办公室内，季寒舟如往常一般正全神贯注地批阅着手中的合同。

他薄唇紧抿，神情专注而冷漠，仿若世间万物都难以入其法眼。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翻动着文件，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威严，宛如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

特助杨奕在门外徘徊良久，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带着满心的忐忑，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笃笃笃”。

“进。”季寒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不带丝毫感情，冰冷得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

杨奕推门而入，犹豫许久，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哑巴了？需要派你去非洲出差清醒下脑子吗？”季寒舟头也未抬，语气中满是不耐。

杨奕眼一闭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岚城传来消息，叶小姐有意联姻。”

季寒舟签字的手猛地一顿，笔尖在纸上停滞，墨汁迅速晕染开来，细细看去，笔尖已深深嵌入纸张。随即“砰”的一声，笔身从中间断裂。

季寒舟缓缓抬起头，眼里瞬间闪过寒芒，牙齿紧紧咬在一起，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再说一遍。”

杨奕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眼中似有不忍：“岚城那边说，叶小姐本人有联姻想法，今天就有一场相亲。”

“呵呵呵，”季寒舟站起身来，怒极反笑，笑声中却满是悲凉。

季寒舟：“叶家破产了？”

杨奕：“没有。”

季寒舟：“那是遇到危机了？”

杨奕：“也不是。”

“那就是叶西宸脑子进水了？”季寒舟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额头上青筋暴起。

“联姻是叶小姐自己提出了。”杨奕战战兢兢地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办公室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久之后，杨奕再次抬头看向季寒舟，只见他眼神空洞，仿佛失了焦距，随后那冷漠无情的眼眸中闪烁着痛苦，不甘，嫉妒，恐惧，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碎。

“出去。”季寒舟的声音沙哑苦涩，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得难以呼吸。他踱步至落地窗前，手指夹起一支烟，火苗跳跃，烟雾袅袅升起。

他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飘向远方。脑海中不断闪过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时间仿佛凝固，许久许久，直到手指不知第几次被烟头烫到，他才回过神来。

“联姻？联姻好啊，十六年了，你是我黑暗世界中唯一的一束光，是我痛苦人生中唯一的一抹甜，支撑我度过一年又一年。若没有你，我该如何是好？所以，我不想错过你，更不会错过你……”

季家老宅

季寒舟一下车，便迫不及待地向迎面走来的管家询问：“钟叔，老爷子呢？”

钟管家：“呃，老爷子刚用过午饭，这会儿估摸着应该在午睡呢。”

季寒舟的脚步一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轻笑，自己早已不是毛头小子了，一时心急，竟把爷爷午休的时间给忘了。

“等爷爷醒了，麻烦您告诉他，我在书房等他。”

“哎，好嘞，老爷子醒了我一定第一时间转告他。”

钟管家望着季寒舟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在心中感叹，这么多年了，哪怕是季家最为动荡混乱的那些年，也不曾见过少爷如此这般不沉稳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