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再见,已然生出物是人非之感,晚晴静静地坐在榻边,眼中有泪滑落,她却仿佛未觉,唇畔浮起温婉的笑意,只看着眼前之人沉静的面容。
久病不愈,使得他原本俊朗的眉目染上了一丝颓然,发丝披散,乌黑中隐隐可见几缕雪白。
晚晴伸手替他理了理长发,却不敢触碰他的脸,她轻声低语:“阿衍,你可还记得雁影湖畔你说过的话,你说,弱水三千,只饮一瓢……”
她轻轻牵起承砚的手,十指相扣,凄然一笑:“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也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阿衍,我此生,只愿嫁与你一人。”
她从怀中取出一把刺绣时用的银剪子,剪下承砚的疑一缕发丝,又将头上的簪子取下,青丝散落,她拂起一缕剪断,用红绳将二人的发丝绑在一起,放入腰间的香囊中。
“今日你我结发,便是夫妻了,夫君,你可欢喜……”
承砚依旧未曾醒转,只是梦中似有所感,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没入鬓发。
晚晴伸手擦去那抹泪痕,握着他的手,俯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一如她不慎受伤那日,承砚拥她入怀,也是这般珍重。
前尘在目,却恍如隔世。
“夫君,即便生不能相守,我也只做你一人之妻,惟愿同归同去,至死不渝……
她将香囊解下,放于承砚手中,深深望着眼前的爱人,这是她的夫君,是她生死不能相忘的归处。
忽地,有寒意蔓延而来,晚晴回头,见碧玉匆忙进来,面色慌张:“姑娘不好了,咱们方才来时不知被谁瞧见了,禀告给了老爷,夫人这会儿正想法子拖延着,周嬷嬷跑来递消息,咱们得快些回去!”
晚晴闻言,面上却丝毫不见惊慌,她只是轻轻将承砚的手放下,替他盖好锦被,才站起身来,由着碧玉为她系好斗篷。
吴明后脚跟着进来,晚晴对他微微颔首:“多谢你。”
说罢,便扶着碧玉的手离开,吴明瞧了一眼公子,又看着姑娘离开的背影,心中不忍,忙取过桌案上的信笺追了上去。
“姑娘,等等。”
晚晴回头,就见吴明拿着两张折好的信笺递了过来:“这是公子方才醒时写的,小的想着,应该是写给您的,您带回去吧。”
晚晴接过,放入怀中贴身藏着,再次向吴明点了点头,而后又朝着屋中望了一眼,转身离开。
周嬷嬷等在外头,见人出来,赶忙上前扶着晚晴,焦急道:“姑娘,您可算出来了,夫人不知能否劝住老爷,咱们快些回去吧。”
晚晴未多言,只沉默地点头,周嬷嬷见她这般,也没再说什么,只伺候着晚晴回到慧仙苑,瞧着碧玉扶晚晴进了屋里,才又匆忙回了正院。
晚晴回到房中,见碧玉将
门关好,这才解下斗篷,走到书案前,燃起烛火,取出那两张信笺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