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却已流不出眼泪,她的双眸一片死寂,只余绝望,不见生机。
卫大夫匆匆赶来,由碧月领着带到里屋,他瞧见晚晴的面色,心顿时凉了半截,急忙从药箱中取出腕枕垫好,为其诊脉。
眼瞧着卫大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秦桑榆再次慌了神:“卫大夫,晚晴如何?!”
卫大夫思忖片刻,收回手,皱着眉道:“徐夫人,姑娘方才昏厥,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话多少有些明知故问了,可却不得不问,秦桑榆心中了然,道:“方才老爷与晚晴说话重了些,这才让晚晴动了气,闹成这般。”
卫大夫与徐巍相识已久,比崔太医更了解府中情况,是以秦桑榆这么一说,他心里也就清楚了。
“徐夫人,此前崔太医便说了姑娘与公子不可再受刺激,他二人心脉已伤,如何再经得起这般折腾,贵府的事老朽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徐夫人,二姑娘如今这情形,已不比公子好上多少了,崔太医给的药还需按时服下,老朽再配几副汤药为佐,您务必要让他二人静养,万不可再生事端了。”
卫大夫三言两语,已将事态说了个七七八八,点明了晚晴如今情形已如承砚一般无二,可她此前明明康健,自小便少有病痛,如今这般,原由唯一而已。
秦桑榆行礼谢过,卫大夫还了礼,便叹着气下去准备开方。
晚晴将卫大夫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心中只记挂承砚的病情,对自己的情况却没有丝毫在意。
她看着站在一旁的周嬷嬷,视线交汇,又转而望向屋中伺候着的几个小丫鬟,周默默会意,扬声吩咐道:“你们几个先下去吧,等大夫写好方子便守着煎药去,无事不必进来伺候。”
丫鬟们应声而退,屋中只余周嬷嬷和碧玉碧月两姐妹,晚晴撑着挪到榻下,跪倒在地,几人见状赶忙去扶,却被晚晴一一推开。
她冲着秦桑榆俯身下拜:“阿娘,事到如今,女儿不求别的,只求再见阿衍一面,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求阿娘成全!”
她知道父亲定然不会应允,慧仙苑已被整个围了起来,她求告无门,也只能指望母亲想法子。
秦桑榆心疼不已,伸手扶住晚晴的手臂:“晚晴,阿娘便是知道你父亲会来慧仙苑,才强闯了进来,可即便阿娘能来,承砚也定然是进不来的,更遑论你要踏出这院门了。”
晚晴挣脱开母亲的手,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她额间已然见隐隐红痕,却依旧哀求道:“女儿知晓您为难,女儿只求能看一眼,只一眼,女儿便回来!求阿娘成全!求您了!”
晚晴的哀求声如同一把尖刀,生生剜着秦桑榆的心,她俯身将晚晴搀扶起来,双眼含泪地望着这个自小宠大的女儿。
“好,阿娘答应你,阿娘来想法子,可是你也要答应阿娘一件事,便是好好服药,好好修养,否则你如今这般,要如何走到快雪阁呢?”
秦桑榆知道此时只有这些话才能让晚晴听进去,果然,见她答应,晚晴的眸中才有了一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