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份蹊跷,定是与她和承砚有关,晚晴心如明镜,却也只能装作不知,她明白眼下说什么,都只会徒增阿娘烦忧罢了。
忽地,外头传来动静,房门紧跟着被推开,徐巍带着吴书等人踏入屋内。
父亲的突然到来,印证了她的猜测。
徐巍瞧了一眼晚晴怀中那副手围,移开目光,见秦桑榆手臂上缠绕的白纱,眸中闪过一丝关切,只是随即便压了下去。
“夫人为何出此下策?”
为何?秦桑榆面上浮起冷笑:“夫君又为何明知故问呢?左右儿女的性命你都不在乎了,我的性命自然也是无关紧要。”
徐巍见妻子这般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轻叹一声,挥手屏退下人,待房门关上,才在一旁坐下。
“外头的流言想必夫人早已知晓,今日御前奏对,散朝后圣上留我在紫宸殿说话,言语间多有训斥,命我平息流言,还道赐婚之事万不能有闪失,可训责过后,却忽然给了我左相之位,夫人,你还不明白吗?”
秦桑榆不是蠢笨之人,哪里会不明白,可她如今已不在乎了,儿女成了这般模样,万事也已成定局,皆遂了他心愿,难道还要自己笑脸相迎不成?
“是吗?那可真是恭喜相爷高升了,只是不知这卖女儿换来的官位,夫君坐着可还舒坦?”
这话着实难听的厉害,她心中明明知晓徐巍的为难之处,可知道归知道,对孩子的心疼让她无法原谅丈夫的决定,即便除此之外也并无更好的解决之法。
徐巍被这话刺的心中一痛:“这是什么话?!你明知我心疼晚晴不比你少,何苦如此讥讽于我!”
秦桑榆冷哼一声,不愿再同他说话,看着昔日幸福安乐的家庭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徐巍心中沉闷不已。
不过心中再难受,他也不得不以正事为先,是以徐巍收起情绪,对晚晴道:“下月十五便是你出嫁之日,好好准备,届时切莫再生事。”
晚晴从他进门后便一直沉默,连声父亲都未唤,此时听着这番话,也已不似之前那般情绪激动,她面上神色甚至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收起了泪水,一脸漠然地跪下,声音清冷中透着绝决。
“父亲,女儿之前说过的话,如今依旧未变,您若非要女儿出嫁,那就将女儿的尸身嫁过去吧。”
徐巍早已料到她的态度,心中虽有怒意和心疼,面上也未显露分毫,他肃然道:“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若寻死,府中所有人都会被你连累,你自己掂量着!”
说罢,他语气一转,声音柔和了两分:“晚晴,父亲并非不心疼你,只是身上担着责任,不能随心而为,你应当明白,为父答应你,只要你不再生事,听话嫁入伯爵府好好过日子,为父必定求圣上恩典,请太医令亲自为承砚医治,定然让他恢复如初!”
秦桑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他竟然用承砚来威胁晚晴,眼前这个陪伴她多年的人忽然变的如此陌生。
“你?!你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枉为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