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榆也顾不得徐巍,赶忙上前道:“承砚,可还觉得不适?”
承砚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力气说话,他望向晚晴,只见她双眼通红,隐有悲戚,更多的,是见他醒来的欢喜与后怕。
她鬓发尚还有些凌乱,虽然擦拭过,但还是能见脸颊依稀泪痕,落在承砚眼中,让他心疼不已。
徐巍见儿子醒来,着实松了口气,可一见二人相握的手,又觉烦躁,眼下承砚刚醒,他顾及着,也不忍再说什么,只吩咐下人:“去请崔太医。”
而后又对着晚晴道:“晚晴,你照顾兄长定也累了,回去歇息吧,我与你母亲在这守着便是。”
他刻意着重兄长二字,不顾秦桑榆有些难看的脸色,挥手便要让下人将晚晴带回去。
晚晴闻言并未像之前那样哭求,而是收敛神色,对着徐巍直接跪了下来,语气决然:“父亲,圣旨已下,我无话可说,哥哥如今尚在病中,晚晴只求这些时日,能在旁照顾一二,还望父亲应允!”
这请求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倒也无事,可如今临近年关,府中人来人往,若是让外人瞧出端倪,传了出去,那事儿可就大了。
此前京中就隐隐有过传言,那回幸好发现的早,被他压了下去,如今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尚书府,万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出岔子。
是以他肃然道:“你哥哥自有太医照顾,如今你最该做的,便是好好待在慧仙苑,准备出嫁!”
他情急之下全然忘了秦桑榆方才之言,出嫁二字甫一出口,屋中几人齐齐变了神色。
承砚刚醒,尚还头晕目眩,只能强撑着坐起身来,急道:“父亲,莫要责怪晚晴……”
他这两日除了喝药,几乎水米未用,本就虚弱的厉害,此刻又牵动情绪,话还未说完,便又咳嗽起来。
晚晴慌忙起身上前扶着他,秦桑榆也是焦急不已,接过周嬷嬷递来的温水让承砚喝了几口,才缓过气来。
徐巍见此,不由后悔方才话说重了,但重重压力之下,他早已疲惫不堪,无法兼顾许多,也只得快刀斩乱麻,忍痛做出取舍。
“来人!还不快将二姑娘带回去!”
秦桑榆闻言起身,喝止住想要上前的下人,将他们全部屏退,屋中只余几个贴身伺候的。
她极力忍着怒意:“你这是做什么!等承砚好些了我自会送晚晴回去,你何须如此!”
徐巍见秦桑榆丝毫不顾及流言隐患,只一味护着晚晴,长久的殚精竭虑和积压的情绪使得他怒从心起:“何须如此?!若不是你一味纵着他们,能闹到如今这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