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人不能输气势,反正他又不会真的拿自己怎么样,姜晚梗着脖子,嘴硬道:“干嘛?我说错了吗?我就是富贵的妈妈啊。”
将“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这句话提现了个十成十。
江知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于姜晚的耍无赖无计可施。
姜晚乘胜追击,一句话让江知年再也没有了脾气,她说:“富贵的爸爸,我饿了。”
江知年本就不是真的和她生气,现在听到这句无变相答应和他交往的话,自然是心花怒放。
他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在空中举着大喇叭告诉全世界——自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江知年笑得温柔宠溺,他轻柔地帮姜晚别起耳边的碎发,道:“好的。富贵的爸爸马上就去,请富贵的妈妈稍等。”
姜晚傲娇地点了一下头,目送着他同手同脚地走出去。
表面害羞,实则在心里暗喜的男人,真可爱。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这边柔情蜜意,那边却是剑拔弩张一片死寂。
林成垂头丧气地站着,双手握拳紧贴着裤缝,眼睛盯着鞋尖,站得笔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站军姿呢,动作十分标准。
标准到可以去评军训标兵的那种。
但是实际上,他只是在挨罚。
“就这么点事,你都做不好,我还能让你做什么?”
“我那个可爱的一个容器,被人抢走了,你说你该怎么赔我?”
林成的正前方,供奉着一尊黄金铸成的像,诡异的是,那金像上雕刻的不是慈眉善目的菩萨,而是青面獠牙的妖怪。
香炉中另有三根被点燃的香,上面正飘扬着袅袅青烟。
不供菩萨供妖怪,世人可真是奇怪。
声音通过那尊金像传了出来,在狭小漆黑的屋子里激起一阵回音,听起来格外瘆人。
“让你去查个人你也查不清楚,那个小丫头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还有江家那几个碍眼的人,好不容易才让他着了我的道儿,只需要等四天,四天之后他就会魂飞魄散,这下好了,前功尽弃,他被那个臭丫头救活了!”
“让你去烧掉江家的祠堂,我都那么帮你了,你还不能斗垮江家,废物!”
“我为了帮你消耗了那么多法力,一点用都没有,就算是我喂给一只狗,它也能成精了,你!简直是连畜牲都不如,蠢笨如猪。”
“不,你比猪还蠢!”
大妖喋喋不休地辱骂着林成,声音越来越大,语速也越来越快。
若是它站在林成跟前,喷出的唾沫星子估计可以把林成埋了。
外人眼里的青年才俊、成功企业家林成,全程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握紧双拳,默不作声地听着。
江家,江知年,可恶,可恶!
明明将他的尊严扔到地底下的是妖怪,他却将这笔账记到了江知年身上。
你说他是不是糊涂?
不,他可一点儿都不糊涂,相反地,他再清醒不过。
他知道,大妖是他无法抗衡无法忤逆的存在,想杀死他轻而易举,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在林成看来,作为普通人的江家相对弱小,他觉得人比大妖善良。
于是他将怨气一股脑儿转移到了他们身上,只是为了给自己的报复找一个对象。
某些意义上,这也算是“人善被人欺”的另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