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足有二米长,比陌沫现在的身高还高了三十公分。尽管一人一弓之间并不搭,但由于长期合作的关系,陌沫与兵器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磁场。更何况,光是从神弓上传出的气势便能震慑住所有人。
蔺裴左手搭在腰间的剑鞘上,熟悉的纹路从指间传来,仿佛给了他安慰,渐渐压住心底的恐惧。
陌沫盯着他的脸看了一秒,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可又不记得在哪儿见过,直到余光瞥见队伍中某个一脸震惊的人,突然就联系上了。
蔺裴握着剑,时刻准备与陌沫殊死一搏,谁知陌沫只是挥了挥手,随便指了队伍里的一人,便坐在马背上看起了热闹。
蔺裴觉得他受到了侮辱,脸色黑沉,对陌沫指出来与他对战的人毫不手软,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尽了十分力气,恨不得取下对方的项上人头。
生命受到了威胁,项桢当然不会手软,于是也提起了长刀与蔺裴对战起来。
最后的结果是蔺裴棋高一着。
眼看着剑尖即将捅穿身体的那一刻,项桢从未这么清晰的认识到他的不足。
从前的他,自视甚高,因为战功被抢,于是干脆退出前线,转入伙房营。由于自小天赋极高,武功一直是军营里佼佼者。进入伙房营后,便一直以局外人的身份在伙房营里看戏。就连并入陌沫靡下,大家积极讨论着未来时,都会嘲笑他们白日做梦。
别人在努力训练时,他在干嘛?他在看戏。
别人谈论未来时,他在干嘛?他还是在看戏。
他一直以看戏的态度,期待着他们闹出笑话。
高人一等的同时,也在故步自封。
所以,他输给蔺裴,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陌沫可不知道就这一秒的时间,项桢的脑海里想了这么多。派他出来和蔺裴对战,不过是因为他两长得像而已,并没有其他的理由。
就在项桢认命的那一刻,陌沫手里的长弓一挥,只听见“锵”的一声,蔺裴手里的宝剑碎成了两块。
然后,在蔺裴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包括他在内的云苍将士全部被俘,无一例外。
……
虽然打了场胜仗,但贺尧并不打算乘胜追击。实在是这一场场战争下来,西澜早已元气大伤。若真为了逞那一时的匹夫之勇,导致西澜接下来数十年的休养生息,那他不如现在掐灭源头。
边城的捷报以八百里加急送去了京城。石头岭这边留守的将士,左等等右等等,却始终不见凯旋而归的大军,不由得有些心慌慌。云苍都城,姜岐数日的等待下,最终得知了云苍全军覆没的消息,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待他回过神来,西澜国赎人的条件都开好了,只等他同意,就能领回他的爱将。
战争虽然短暂的结束了,但战后却有一堆的麻烦事等待处理。
所以,边城将士依旧忙忙碌碌。
贺尧近日为俘虏之事愁掉了不少头发,还要安排战功登记和战后体恤金等发放事宜,恨不得一个人当三个人用,所以忘记了某个细作也算正常。
可怜严齐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待在昏暗潮湿的地牢里,整日与蛇虫鼠蚁相伴。由于近期俘虏人数直线增多,导致军需短缺,隔几天才能吃上一顿馊馍馍,可把向来养尊处优的他给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