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名叫凌双禄,寓意为福禄双全的意思,但令人惋惜的是,早年间一场瘟疫让他数日高烧不断,最后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落得个双目失明,成了现在的瞎子模样。
不过好在,凌双禄的父母是与官府合作的盐商,家底殷实,算得上是一个富家公子,这些年纵使是眼瞎也并没有过的多委屈,反倒是因为常年累月的不运动导致身体有点微微发福。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个把月前,凌双禄的父亲凌晓在去收盐的途中,遇上一伙子山匪,据逃回来的那个镖人说当时凌晓本打算散财免灾的,但那伙山匪在拿到钱后依旧不肯善罢甘休,竟然变本加厉的让凌晓将那三车官盐留下才肯放行。
那凌晓当然不让,于是抽出佩刀就与那伙山匪拼杀起来。
刚开始凌晓这边兵强马壮,再加上龙堂镖局的人武艺高超,将那些冲上来的山匪杀得是人仰马翻,打得山匪是节节败退。
可是,不知道哪来的几支暗箭竟然直直的射中了凌晓,以至于他失去平衡,落下马来,慌乱中被围上来的山匪乱刀砍死,而龙堂镖局的好汉们也拼杀至最后一刻,眼见不敌,于是只能将伤势尚浅的一位镖人送上马后便继续拼杀,只待一声声惨叫过后,世间便再次安宁。
在得知这个噩耗时凌双禄的母亲兰氏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就晕倒过去,至此就一直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而那些得知凌晓死了的债主们也像苍蝇一样,不停的往凌家涌去,使得凌家的门槛都被踏出一个小坑。
抵完债后,整个凌家便成了一具只有肉体但精神已死的行尸走肉。
站在大堂中,凌双禄双手颤抖,手中拐杖被握得死死的,一张冻得发紫的嘴唇微微颤动,不甘的感受着周遭的变故,原本和睦繁荣的一个家就这样被毁了,他恨啊!他恨自己为什么是个瞎子;他恨自己竟然不能为父报仇;他恨自己没能照顾好母亲。
但再恨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恨,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母亲的病医好,之后在另做打算。
于是,凌双禄在自己房间的地砖下摸出自己早年间藏的几两私房钱后便拄着拐杖出了门,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大街上,厚厚的积雪让凌双禄寸步难行,他只能用拐杖不停地将雪扫开,才能将腿拔出来。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凌双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这样的动作,凭着往日治疗眼疾的经验,好不容易才来到医馆门口。
只见凌双禄小心翼翼地跨上临街的台阶,抖了抖身上的残雪,摸索着来到医馆门口,双指成叩,轻轻的叩响门扉。
“咚咚咚。”
手指与木门接触,发出清脆的声音。
“请问张大夫在家吗?”凌双禄大声朝着医馆里问到。
凌双禄本以为和往常一样,张大夫的儿子会踏着飞快的步子来给自己开门,但令凌双禄没想到的是自己等待数息过后,屋内依旧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如此情景让凌双禄很奇怪,以至于他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小了,屋内没有听到,于是故意提高了嗓门,原本的扣门也变成了巴掌拍门。
“砰砰砰!”
“有人在家吗?”
那拍门声之大,半条街都能听见。
可是,尽管凌双禄做出如此大的声响,可是屋内依旧很安静,安静到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凌双禄越发觉得奇怪,往年自己这时候也曾来过医馆,但都未见医馆如此安静过。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见状凌双禄顿时警惕起来,轻轻地探出身子,轻柔地将耳朵放在门板上,侧过头,仔细用耳朵去听取屋内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