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您找我?”
看着她宁静柔弱的侧脸,我轻声细语。
虽然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但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肯跟人说话,总归是好事。
“坐吧。”
长时间没开口,她声音略带沙哑。
我在她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下,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这才发现,远远的竟然隐约看到大门的方向。
不由恍了下神,我坐车去大门口见温兰,她见到了?
随即一想,距离太远,她应该也看不清门口的人是谁。
“你忘了换花。”
霍母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薄毯,眸光一直看着楼下,像是随口提醒我一句。
我这才想起,每天这个时间都会来她房间换几株新鲜的花,然后留下来跟她说话。
但今早因为温兰的突然出现搞得心绪不宁,给忘了。
我面带歉意:“抱歉,回头我就换。”
这下,她转过头,平静地看着我,说出口的话却有些讥讽的意味:
“才几天就装不下去了?”
慢了半拍我才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说实话,除了无奈外还有些气恼。
“伯母,今天早上确实是有事耽误,我给忘了。”
“是吗。”
我深吸一口气,直白道:
“您应该也看到我去了门口一趟吧,原本不想跟您说的,怕您听了膈应,好不容易静养几天心情好点,又为了些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完全不值得。”
霍母看着我,没多问,只扯了下唇角:“那你现在又说?”
“因为我不想你误会我。”
四目相对,我不闪不避。
她微微挑眉:“所以,你宁愿让我心情不好,都不想破坏你这几天费心经营的好人设?”
我有些无奈:“随你怎么想吧,装的也好,费心讨好你也罢,总之我做的,都是我认为该做的。”
“虽说您不认同我和霍炎宸的婚姻,但我不能不把您当婆婆。”
说完,我舒坦了,她静默了。
良久后,她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抹浅笑,冷不防问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么多年我挺可笑的?”
“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反问。
她坐直身体,眼底有些好奇:“假话是什么?”
“您是挺可笑的,明明是琴晚造的孽,您不想着去惩罚她,找她出气,反倒在家里自我惩罚,搞自闭,让您老公和儿子跟着担心。”
我似笑非笑,她神情明显一愣,苦笑问:
“真话是什么?”
“真话就是……”
我顿住,眉眼流露出严肃:
“没什么可笑的,站在您的角度,被她蒙蔽这么多年,也算事出有因,您最大的错就是亲疏不分,太糊涂了。”
“是啊。”
她唇角的苦涩越扯越大,喃喃着:
“确实糊涂,不然又怎么会为了两个外人,把自己老公和儿子越推越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