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过了多久,李繇悠悠醒来。仿佛是一个梦,周围一切还是那样。
“傻小子,你先喝点灵茶。“那怪人扔过来一个精致的铜质壶,用手指了指上面,”这可是老夫专门去上面拿来的。“他似乎并不忌讳这些,一个拿字用得云淡风轻。
李繇将信将疑地拿起酒壶,尝了一口,随即一阵猛灌。果然是灵茶,入口如甘泉,唇齿留香,更有一丝丝特别的灵气通达并滋润各处经脉。
“好茶!“李繇意犹未尽地看着对方。
“临安城天师道学院院长的灵茶,能不好吗。“那怪人冷哼一声,随即又说道,”灵茶既然喝了,我们再继续饮酒。“
“前辈,“李繇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前辈,你到底想做什么?能否先给晚辈讲清楚?这样,晚辈也好配合啊。“
那怪人不耐烦地一挥手,“像你这样的庸俗之辈,说了你也不懂!“说完,对着李繇又喷出一片白茫茫的刺鼻酒气来。
李繇心中怒骂,但身体很诚实,坚持了一会儿,又栽倒在地。
那怪人见此情形,更是怒火中烧,气得跳起来,指着躺在地上的李繇,一顿痛骂。骂着骂着,竟然蹲在一旁,痛哭流涕起来。
待李繇再度醒来之时,那怪人还在一旁喃喃自语,不停念叨着。
李繇没有睁开双眼,控制住气息,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仔细听着。
也许是常年很少和人对话,那怪人吐词很是含糊,语速又很快,一开始李繇根本听不清楚。但那怪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虽然有些颠三倒四,李繇渐渐听明白了个大概,加上一些合理化的推测,便有如下内容:
这怪人姓杜名淳,杜康的杜,淳朴的淳。五岁进天师道学院,十二岁成功聚灵,正式拜入天师道。然后,筑灵境,通灵境,御灵境,一路晋升,势如破竹,在当时也算是后起之秀。可惜,却一直卡在了御灵境,迟迟不能晋升化灵境。这一踟蹰,便是三十多年。杜淳开始有点自暴自弃,渐渐喜欢上了这杯中之物。最后发展到嗜酒如命,长醉不醒,人嫌鬼厌。
有一天,他突发奇想,觉得是自己的资质有问题,所修出的真灵太差,须得另辟蹊径,而要逆天改命,可以尝试用灵酒滋润真灵。这样酒也喝了,真灵也修了,可谓一举两得。从此,这杜淳便天天饮用灵酒,而且是一边饮酒一边运转真灵,却不做一丝一毫的化解。如此这般,真灵便中了酒毒,原先如珍珠一般的真灵从雪白之色变成了黄绿相间,一祭出来,不但没有昔日的清香,反而释放出刺鼻的酒臭,许多天师道正宗功法都施展不出来了。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好处。他只要一祭出真灵,同阶修士稍不留神,便会被熏醉,从真灵到肉身全麻。他也因此得了一个毒酒仙的外号。他的师尊,说他已走火入魔,断了师徒关系。天师道高层,一番商议后,念其实非大奸大恶,只是修行出了问题,遂罢了一切职务和待遇,并没除名。他便由此彻底沦落,浪荡世间,游手好闲,身无分文,凡有所需,便偷鸡摸狗,不过一般是找天师道学院下手。而地方上这些天师道学院,碍于种种原因,只要他闹得不过分,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几日,李繇闯进来,将谷曲、果酿、米糟勾兑之举,杜淳看到之后,忽然又脑洞大开,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饮灵酒无数,是不是没有掌握某种比例,以至于没有勾兑出适合自己真灵的灵酒?反思之后,他便要行动起来。不过,这地窖没有灵酒,而且,这世间的灵酒又太多,并非一年半载能够找出合适的灵酒以及它们之间合适的比例。于是,他便想到了李繇。若是将李繇变成和自己一样,然后两个人,甚至以后三个人,四个人,都同时去尝试去试验,是不是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