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龟旁边还有个已经幻化成中年男人的乌龟接着说到,“只可惜被狼山一丑陋精怪骗得处子之身,那精怪又始乱终弃,朝三暮四,千岁醒事以后,便恨透了精怪,由此性情大变,几欲屠其族灭其门,只可惜三界之中自有安排,不由她意啊!”
“就如此放过那狼怪了?”
有一个金色小胖鱼扭了扭身子,听闻此言,补充道,“不是狼怪,只是狼山上的一个精怪,有人说是个树妖,能开出漫天花雨,有人说是个不入流的龙族旁支,会呼风唤雨,反正是有点神通的!”
“你说错了说错了!”另外一条胖头小金鱼凑到白衣人跟前,“听说那精怪只是个善于画皮的人间骗子,只会点酸腐诗文。西王母派人去的时候,他都不会反抗,只是乖乖受死的!”
中年男人咳嗽一声,正色到,“都是道听途说之辞。不过假不了的是,西王母知晓之后,便令人将其碎尸万段了,只留其心肺,以苟其残喘,煎其苦寿。心肺头颅悬挂于幻魔道中日夜受刑。”
幻魔道乃是仙魔交界之处。此处鬼怪如织,魔物衍生,倚大欺小,混乱无比,无恶不出。
“然而千岁并不甘心,私自出了仙界,将其胎母身父齑为粉末,弃于恶水之中,永世不得轮回!”
恶水是三界六道最为浊臭之地,瘴气横生,用于死后万劫不复之人。
“这倒是解气,连人家的爹妈都给碎尸万段了。后来呢?这又和这位小官人有什么关系?何故要将他喂狗呢?”那人一脸纯真,继续问到。
周围的芭蕉树抖簌作响,幻作人形,也倾身而听。她们多是新长出的新树,对于这层浮沉往事并不知晓,所以听的起劲。
“后来——”
“大胆,是谁敢妄议千岁!”中年老龟正欲说后话,却被一个女仙官打断。
那女仙官身姿绰约,穿红色衣服,却眸色不善。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仙官,穿绿色衣服,看样子仙婢品阶应当低于粉色仙官。
“哎呀,芙蓉和梧枝来了!”胖头鲤鱼惊呼。
芙蓉梧枝来到芭蕉树旁,看了几眼几只已然入定呆呆笨笨的老乌龟和几只游来游去傻不拉几的胖头鱼,心想,“装的还挺像!不然有你们几个老家伙的好果子吃!”
她们看见一个生脸的男人居然在此处。心想千岁这会正找不着出气筒呢,这不有一个不长眼的自己送上门了吗!再仔细瞅瞅这男人的长相身段,芙蓉便说,“太好了,这还真是千岁照着今天的火气长的!”
平日服侍在花邻身旁的贴身侍女都知道,花邻书房里挂着精怪的画像,她平日里只要瞧见有哪个男人身上有一点点随了精怪的样子,便要杀了此人,从不手软。
“芙蓉姐姐,这人,也不像啊!”梧枝说。
“笨!你看不出这是个男人嘛!”
芙蓉这话说的,听得院子里一众雄性花草树木虫鱼鸟花两股战战,不寒而栗。但是梧枝居然点点头,觉得芙蓉说的有理。
“小兔崽子,过来!”芙蓉对着那个男人说。
“我不叫小兔崽子。我叫夜祈。”来人似乎并不惧怕这位嚣张跋扈女仙娥。他站直身子,走向芙蓉梧枝,白衣黑纱随风而动,虽带稚气,眉目之间确是可见英气勃发,光明磊落。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一只胖头鱼吐了个泡泡。
“什么夜不夜,皱不皱的!”芙蓉一脸无所谓的说,“随我来吧,不过我先告诉你,你擅自闯入闲坞,死罪一条喔。”
芙蓉梧枝带着一脸懵的夜祈走向闲坞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