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说了,今天不能让他们走出乌坑村,必须烧死他们,尤其是那个小孩子。”
“前面阿宫仔他们进去时,就该趁着他们睡觉干了他们。”
“哪有那么好干,阿宫仔说了,他们进去时,老贵他假装睡着呢,鞋底都是湿的,而且他手上还拿着东西防备着,三五个人不一定打得过他。”
“那还不早点动手,等什么?”
“老和尚还在念经,超度完,才可以烧死他们。”
“嘘!经已念完,要烧了,大家都做好了准备,千万不要让那个老贵再跑出来。”
听到这,牧牧吓出一身冷汗,乌坑村的村民好歹毒呀!他们竟然要在半夜三更烧死他们两个。
他看了一眼老贵,只见他翻个身就从床上站到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已拿了根长约一米左右的铁棍子在手上。
老贵走到门前拉了拉把手,门已从外面上锁,又走到窗前用棍子捅了捅窗户,也打不开,已被封死。
房子都是用木头建的,楼层只有一到两层,遇到火很容易燃烧。外面一点火,房子一下就燃烧起来,周围已开始发出“噼哩啪啦”的响声,大厅、隔壁间屋子、窗户外面已能看到有红红的火光冒出。
“你还躺着干么,快点起来!”老贵怒喊了一句。
牧牧赶紧爬了起来,穿好鞋子后,束手无策地站着。
老贵拿着铁棍到处敲一敲,听一听,突然在一个木柜旁蹲下,敲了几下后,用力把柜子移开,又将柜子下面的木板撬开,下面露出一个黑黑的洞口,不知通到哪里。
他朝牧牧使了个眼色,牧牧立即明白,跑了过去,往洞里钻进去,老贵走到床边把一个布包塞给了他,这是他爹下午给他带来的。
“你下到洞里后,往后山爬,可以爬到刚才那座祠堂的半山腰上,那边有棵大松树,你在那里等我,我一会就来。包里有手电筒,你可以用。”老贵轻声交待道。
牧牧接过布包,赶紧往下面爬去,下面有楼梯。
看到他已下到洞里,老贵立即站到床上,用铁棍子撬开吊顶楼板两块板,一个鱼跃,人爬到了房梁上,又借着房梁推开屋顶瓦片,往四下张望一圈。
乌坑村几十个人早已把整座房子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刀、棍、铁锹等杂物,一些人还不时捡起火把往房子里面扔。
老贵往四周看了又看,见老和尚在正门中央空地上指挥着村民烧房子,顿时火冒三丈,拿起一块瓦片往老和尚头上扔了过去。
老和尚正在忙着指挥,只听呼的一声响有东西飞来,顺势一低头,躲了过去,瓦片打在他边上一个村民身上。
那人大喊一声,其他村民听到了,抬头一看见是老贵站在屋顶上,一个个立即捡起地上石头像雨点一般朝他扔去。
老贵也捡了几块瓦片回掷过去,终究双手抵不过众多石头投来,一看情况不妙,立即一个翻越,从屋顶上爬了下来。
房子越烧越旺,发出“噼破——”的暴裂响声,一些地方已开始摇摇欲坠。
那边,牧牧下了楼梯,站到地面上,立即从布包中拿出手电筒。
这时他才发现布包有些沉,伸手摸了一下,像块石头,难道是那个雕像?
洞内很窄,他没有多想,看到边上有一条人工挖掘的通道,沿着通道走了一会儿,路拐个直角变成一条陡直的台阶,就顺着台阶往上爬去。
在台阶上爬行一段路后,洞道出现了分叉路口,一条路是台阶继续朝上,一条路横着通往右手边。
他停在路口边。心想自己已走了有好一会,应当到了与舅公约定好的那棵大松树边,就沿着横向的路走了过去,走了没多远看到前方有一块木门挡住去路,他把木门打开,走了进去,发现里面是个厨房,再抬头一看,厨房紧贴着的是自己之前来看热闹的祠堂。
祠堂里依然灯火辉煌,墙上、香案上的红色蜡烛仍在燃烧着,但祠堂内十分的安静,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应该都去围堵他和老贵住的那栋房子了。
正要离开,他忽地生出一个恶念,他们不是要烧死我们吗,那我干么不把他们的祠堂也烧了?
想到这,他把手电筒往布包里一收,从厨房里走了出去,拐个弯,走进了祠堂。
祠堂里和之前看到的情形差不多,除了没有村民,其他的没有变化,低头一看,地板草席上那两个人还躺着,上面多盖了层黑色的布。
他们应当是死人,不用管他们了,先放火烧了这个祠堂再说,他自我安慰道,随即一手拎着自己的布包,一手从香案上抓起一根蜡烛,开始点燃香案上面垂着的暗红色帷布。
帷布慢慢地烧了起来,正当他还想去点燃大厅左右两边悬挂着的垂帘,忽地身后一阵风声,一双毛茸茸的手从后面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他丢开手上的蜡烛,想掰开那毛茸茸的双手,可那双手的力气很大,根本掰不动。
毛茸茸的手越掐越紧,他快不能呼吸了,就在快要窒息晕过去时,脑瓜一闪:自己手上不是还拿着个袋子吗?袋子里有石头雕像和手电筒,往后用力打说不定能打到他的头呢。
想到这,他把头往后压低一些,拿着布袋的手用力往后一甩,估摸着朝身后那人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只听“嗯哼”一声,掐住自己的双手松开了,那人被砸晕了,往后仰躺到地上。
他立即转过身去看,那人好丑呀,全身长满了毛,皮肤发黑,呲牙咧嘴的,抬脚踢了两下,那人没动,就往旁边走去。
香案上点燃的帷布已经燃烧并蔓延开来,把周边那些可以点燃的香、纸、布等全部烧了起来,想要扑灭已很难了,必须赶紧走,不然那些村民看到祠堂烧起来,待会冲上来,自己要再逃跑就难了。
他正准备跑回到厨房边洞口中,想从那里往上爬,去到舅公说的那棵大松树边去等他,转头一念,那条路通往山上,有些陡,凭自己的脚力,村民看到祠堂着火后肯定会追来,自己很容易被追上,如果那样就危险了。
可如果自己不去而舅公去了,他等不到自己会怎样?舅公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用自己去多考虑吧,只要保证自己安全就行。
他没有再往厨房边跑去,而是冲到大门外,朝四周看了一圈。
自己所站的地方是个凸起的山包头,往右是乌坑村,朝前一直走可以去到鬼面山,路上舅公介绍过通往鬼面山的路该怎么走;往山上爬可以到达舅公说的大松树;山脚下那条小路与大马路相连,傍晚他们过来时就是走的那条路;左手边往下还有一条路,呈圆弧状,往里走有很多山垄田,不知通到哪儿。
想到自己如果要回家,必须从墩头村前面小路上走,穿过大马路,过了桥,走上担子岭就可以了,但现在不能走大路,如果走大路很容易被乌坑村的村民发现、抓住。
盘算了一会,他还是决定往左手边的路走下去,先走进大山里,再想办法绕过墩头村,走回到担子岭就能回家了。
于是他朝山下跑去,跑了一段路后,躲到路上方的树丛中,顺着圆弧形土路踮手踮脚地朝深山里走去。
阿宫仔家那座被包围的木头房子越烧越旺,但老贵在里面一直没有动静。
房子被熊熊大火燃烧后再也撑不住了,“轰”地一声倒塌下来,火烬和灰尘溅得到处都是。
就在这时,有眼尖的村民喊道:“不好了,祠堂着火了,快去救火!”
负责指挥的老和尚却说道:“老贵可能往地下通道跑了,祠堂的火一定是他们两个放的,大家分头去抓,务必将他们两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