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泥化成一滩污泥，在垃圾四散的房间蠕动一圈，最后回到凌志面前，吐出大堆啤酒罐和烟头。

“厉害！”凌志夸赞。

不过，他立马注意到臭泥所到之处，撇下了脏臭的污渍。

水磨石地面上，一条条黑灰污渍反着光，往返交错，深浅不一。

“垃圾，污渍……打扫？”

“呗哆！”

臭泥兴奋开口，又将手掌放在玻璃茶几上停留几秒，果然，手掌挪开后出现了个脏脏的手印。

“因为你碰到东西会把它弄脏，所以想让我帮忙打扫卫生？”凌志觉得不可思议，臭泥的思维能力足以媲美十岁小孩了。

终于有人能够理解，臭泥激动得要抱住凌志，后者赶紧叫停。

“无需多言，我答应帮忙。”

把屋里打扫干净，至少看起来舒心些，臭泥是不想让明定博士继续颓废下去了吧。

凌志没有理由不帮眼前真情流露的宝可梦。

“利欧路，要过来一起帮忙吗？”

由于环境脏乱，气味难闻，利欧路在里面呆了一小会就忍受不住了，默默退回门口。

听到凌志呼喊，它强忍着不适，再次踏进屋子。

凌志打算先把明定弄进楼上的房间，有个人躺在这，不方便打扫。况且喝得烂醉，还是睡床上去舒服点。

“博士，冒犯了！”

“噜！”利欧路学着凌志的样子鞠了一躬。

他俩一个架住一个扶着，将明定安稳送到床上。

返回到客厅的时候，臭泥恰巧也拖来一个清洁用的整理箱。

凌志在里面翻找出拖把和抹布，正式开始分工：“臭泥先将屋里所有的垃圾集中起来，我再对它留下的污痕进行清理，利欧路你就负责把垃圾打包丢掉，可以吗？”

“呗哆！”

“噜……”

利欧路盯着凌志缠满绷带的右臂，犹豫着答应了。

清扫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虽然大体上比较顺利，但仍有很麻烦的地方。

例如，瓶装酒破碎的玻璃渣，臭泥就不好收集，只能靠凌志慢慢清扫；还有一些木制家具受到臭泥污泥的侵蚀损坏，已经很难恢复原样了。

……

“轰隆隆~”

利欧路提着最后一袋垃圾走到后院，望见天边一大团乌云朝这里压过来。

暴雨将至。

后院一人高的垃圾桶里塞满了各种纸盒，四周还堆积着如山的礼品，已经完全放不下任何东西了。

利欧路照例把垃圾袋往旁边一撇，匆匆离开。

这边，凌志刚刚拖完地，剩下点善后的工作就交付给臭泥了。

“到陌生人家里，先帮人家打扫屋子里的卫生，想想也荒唐。”他揉揉酸痛的手臂，感慨道。

“这是？”

凌志好奇地拿起扣置在展柜上的相框。

里面放着一张相片，看起来有十年历史了。

照片里的主角是明定博士，不过那时候还很年轻，他的前头站着一只路卡利欧，两张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在做什么！”

男人的怒喝从楼梯口传来，与屋外的滚雷相比都毫不逊色。

凌志把相框摆好，慌忙解释：“博士，您醒了？我刚……”

“到我这里投机取巧献殷勤，想来浪费你的时间了！”明定不由分说地打断。

这几个月，几乎每周都有人上门求他帮忙。

明定是淡出科研界不假，但毕竟博士的名头放在这，还是吸引了一大群想走捷径的学者趋之若鹜。

贿赂的方式层出不穷，现在都有人妄想通过处理生活上的琐事来讨好他，这是明定绝对不能容忍的！

屋里整洁明亮，灯光打在干净的水磨石地面，又映照到他消瘦的面庞。

明定只觉得现在比躺在垃圾堆里还恶心！

凌志不理解他为什么发火，想把事情说清楚：“抱歉，没征得你的同意，我只是打扫了下客厅，所有东西都放在原位。”

“不要给我来这套，出去！”

“对不起，我……”

明定几乎是咬着牙说：“请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