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受到谢远的疑惑,娼继续解释道。
“谢小哥,莫要冲动。那些躺在地上的人都还活着,只是受到共工术法的影响睡着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提及原因,娼有几分猜测,讪讪地回应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共工这是在想办法救她的子民。谢小哥在来的路上不是已经发现了吗?走兽飞禽对危险有着更加敏锐的感知,察觉到此地生机渐失,纷纷逃难去了,于是谢小哥这一路上才会连一只麻雀都没有见到。”
娼的声音渐小,语气也越来越弱,话语中有了几分顾左右而言他的意味。
“说起来,这可能与我有关,很久之前我在柳麾下做事时曾得到一股能够影响人心智的力量,在这股力量的侵蚀下变得暴戾。那日我被共工法器所伤又因愤怒冲昏头脑,自知不是共工对手时选择以妖气和怨气引爆这股力量。这股力量虽然强大,但充满不详,凡人在其侵蚀下要么被剥夺生机死去,要么变成毫无理智、不人不鬼的怪物。想必共工此时便是以自身力量对抗这股力量,以保全子民。”
结合之前共工发现他与君无邪后并未袭击,如果镇民都还活着的话,那么娼所说的话便可信。
当下只需要确认村民是否还活着便可。
想到这里,谢远定下心神,尝试靠近查看一下镇民是否还活着。
稍微靠近了一些才发现共工所化的穷奇比看起来更具威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谢远觉得在一只看起来就十分凶恶的妖身上感觉到了神性的光辉,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信服,直觉告诉谢远这便是昔日的神灵-共工,也是庇护此地数百年的水神。
“孩子,你近前一些。”
一道充满知性的女声在谢远耳边响起,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娼的、好听的声音。如果说娼的声音是风急天高的哀转久绝,闻之让人叹惋,那这道声音就像是天朗气清的空谷传响,听之使人心安。
谢远相信共工此刻仍保有理智,还是那个庇护着此地的水神,他相信共工不会伤害他的子民,便不做任何防备地走到穷奇脚下。
“您便是一直庇护着此地的水神?”
“看来躲在你识海里的那头蛇妖已将我的身份告诉了你。”
共工以神念检查谢远全身,果然如先前应螭传音所言,谢远体质奇异,竟能够不受不详力量的影响,甚至谢远走过的地方反而成为不详力量的禁区……如此,便有了可以保全子民的方法。
现在自己是强弩之末,保护子民到现在已耗费了太多的本源力量,若非如此也不会以穷奇的形态出现,若是再不采取对策,妖力进一步失衡后,怕是会被妖魂中的意识所控。
为今之计,只能遵从应螭所说,让谢远承载此地的不详力量,消除不详的侵蚀才有可能恢复此地的生机。
共工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似乎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作为神灵能够为子民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