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旁，陆游轻快的笑声传来，涂山芸婉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看向远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陆游见状也不在意，直接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这时她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

“陆游，对于妖，你是怎么看的？”

听到涂山芸婉的问题，陆游只是微微沉吟了一下，露出一抹暖心的笑容。

“芸婉姐，其实在我看来，人也好，妖也罢，两者并无任何不同。”

“可妖以人为食，人以除妖为己任，人妖也自古不两立。”

像是在反驳陆游的话一般，陆游笑了笑继续开口，道。

“妖也好，人也罢，都是天地间的生灵，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意思便是天地对于其下生灵都一视同仁。”

“诚然有的妖以人为食，而有的人以除妖为己任，但那也是因为妖以人为食在前，为祸一方，人将其除之，只是顺应天道。”

“当然若是妖从未害人，而是恪守本分潜心修炼，人因自己的贪欲而欲除妖也会为天道所不容，其中因果自有报应。”

“妖有恶妖，人亦有恶人，但在最初两者其实都是生灵，并无区别，所以芸婉姐，你也不用想那么多。”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修行修行如做人，只要做到身正、心正、道正，问心无愧，那无论是妖，又或者是人又有何区别？”

这时涂山芸婉一双美眸有些惊诧地看向陆游。

陆游只是一席话，就将她心中对于人妖之间的那些困惑给点开了，这让她有些惊讶于陆游的心境。

而且，涂山芸婉心中也因陆游的话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从她灵性初开，到修炼有成。

这一路上人妖相残的戏码见过了许多许多，其实在她潜意识里也认为人和妖两者毕竟种族不同，而且自古以来，人族修士对于妖类向来就有偏见，类似陆游今天这种说法她也是第一次听到，想要相容是不可能的。

“身正、心正、道正...”

涂山芸婉喃喃自语。

隐隐心中有种明悟涌上心头，竟然就这样直接盘坐在了原地修炼了起来。

陆游见状也是一愣，随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无奈。

只是片刻后，陆游右手一挥，一道阵法顿时将涂山芸婉包裹了进去。

他知道，涂山芸婉此前帮助王逸尘不过是有感而发，想起了那对在修仙界的老夫妇，然而她本质上依旧是妖。

所以在潜意识里，她对于自身是否应该就这样融入人族世界抱有怀疑。

要知道，在修仙界内，人妖不两立的观念早已在她脑海根深蒂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根除的。

特别是在见过人族对于同族仍能如此残忍后，就更加坚定了她心中人族不可信的信念。

然而在与陆游还有秦蕊相处的这段时日里，她也能感受到两人的真心，再加上此前见到的王逸尘的痴情，让她心中对于人性本恶的观念又有了动摇。

所以今天她才会在天台问陆游这个问题。

若是放在以前，陆游还真不一定能回答得好这个问题，可如今，自我领悟了天地化生法门的他，对于天地法则奥妙有了不一样的认知，看待问题也变得方方面面，这才能一举点拨了涂山芸婉。

“或许此次后，芸婉姐的天仙根基就成了。”

这般想着，陆游也从屋顶退下，不继续留下打扰涂山芸婉修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