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今日不必准备我的餐食。”
“嗳,好……”
随着关门的声音,落瑛从愣怔的表情中回过神来。
是的,这副身体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就在前几个月,她发现自己身体不适,头痛不止,去医院看了几回,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来。
还以为是最近加班太辛苦,产生的臆想。
却没料到,某一天,脑袋重重地磕到了键盘上,依稀听到周围同事的惊呼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某个朝代一个叫做稻耳镇的地方。
她的身份,是个还未出嫁,未婚夫就死了的女人。
那位短命的未婚夫,还有个与她同岁的弟弟,叫做沈素节。
穿进来的这具原身姓许,名唤落瑛,生在省城的一户商贾之家,家财万贯却只有她一个孩子。
因长相妩媚迷人,从小便被千人宠万人疼,阿爹更是把她奉若瑰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掉了,于是养成了高傲又蛮横无理的性格,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颐指气使。
异性的追捧让她从未产生过需要和别人保持距离感的意识,言语和动作都略带轻佻,免不得叫外人看了想调戏一番。
然而,到她十八岁这年,正要议亲的时候,厄运来临。
阿爹外出采购,偶遇山间林匪打劫,跌落山崖而死。
阿娘因为失去了供养的依靠,又被虎视眈眈的娘家族亲接了回去,安排再嫁他人。
丢下了孤女落瑛,家中叔伯见她姿色过人,本欲许给相熟的乡绅公子做小妾。
落瑛不愿意,宁死不从,甚至绞发以证心意。因头发不整,逼退了那家的人。
一时间让人奈何不得,族叔又贪图她父亲留下的遗产,寻了个由头,把她打发到庄子上去住了月余。
等落瑛回过味来的时候,家产已经被侵吞殆尽,就连庄子上的婆娘也瞧不起她,苛待过甚。
当时,落瑛端着餐食,找厨房的老妈子说理。
有个婆娘岔开双腿,跨坐在门槛上,将落瑛推搡在地,高高在上的嘲讽道:
“落了毛的凤凰,还不如鸡。真以为你现在还是许家的大小姐呢?要不是还有几分姿色,以为谁待见你似的。就你脑瓜子上乱糟糟的短毛狮子头,还不如咱们庄子上买来的丫鬟呢。呸!”
落瑛一个不防,跌坐在地上。
近日的饭菜不是馊的就是臭的,她已许久没好好吃过饭了,身上实在没力气。
婆娘见到她如此柔弱,斜着眼睛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装腔作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我说,大小姐,麻烦您行行好,别在我们老妈子面前装,有本事找那些个爷们去,他们乐得看。”
说话间,一旁年轻的小丫鬟笑嘻嘻的把她拿过去要更换的饭菜掀翻在地,无辜道:“小姐,不是我们不愿意给你新鲜蔬果。只是,采买费你已经欠了月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无法替小姐准备,不若……”
扯起落瑛脖子上的暖玉,贪婪地看着,“不若,拿这个抵了,我便给你些。”
落瑛见阿爹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也要被抢去,不由得怒气横生,“就你?你也配!滚开!”一把打开了小丫鬟的手。
孱弱的身子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拍拍衣裙上的灰尘,作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