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冬苒回忆道，“当时我被影尸吓坏了，满脑子都想的是有谁能救救我。”

“感觉自己要被吃掉时，我似乎听到了姥的声音。”

“我不想留姥一个人，身上突然涌出很多力量，然后怪贼就掉下来了。”

听到她的补充，宁姥姥道。

“苒苒，将我下午给你的符取出来。”

少女照做，从怀里掏出它们，一共五张，五张都已经变得黑糊，像被火烟燎过一般。

“我已经闻到用过的味道了。”

宁姥姥接过黑符纸，将袖中未用的符纸再递给她。

“中午我占出你今晚会有必须独自面对的险事，但很快占出你能化吉。”

“我怕不够保稳，又给了你些符纸，既然现在知道了修真界，后面的挑战会更多。”

“危急关头，它们替我保护你。”

“姥……”宁冬苒看着新的符纸，知道是用姥姥的精血绘成。

少女又感动又怅然，“卜算的后续不能改变吗？”

“那什么因果缘分我不能斩断吗？我想和姥在西牛村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什么修真界，什么修行，什么影尸我都不想管，我只要我和姥好好的生活。”

“这样都不行吗？”

宁姥姥沉默了一会儿，她摸索着抚摸少女湿漉漉的脸颊。

“若是放任影尸的幕后之人扩散事态，整个西牛村的无辜百姓都会遭殃。”

“想想那些一无所知的人们，小燕家，大春家，二虎家，你忍心他们遇害吗？”

“既然我们有这个能力，就要想办法去保护他们呀。”

宁冬苒渐渐平复了情绪，擦干脸上的泪痕，又听姥姥讲道。

“苒苒，你还记得姥姥小时候怎么教你的。”

“卜算，只是用一种方式窥测命运，而命运，是过去与未来的千万条线纠缠一起。”

“姥姥我啊，也只不过是能窥探到一点细微的轨迹罢了，怎么能轻易就改变呢？”

宁冬苒似懂非懂，但白沙下的泪水已然止住。

“姥，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保护我们自己和西牛村的其他人？”

“查明影尸的来源，还要防止村里其它地方出现伤人。”

宁姥姥清晰地说，她收回手，将用过的黑符取出来，轻轻一握便成了黑灰。

黑灰落到残存的尸骨上，像是笼上了一层黑布。

宁姥姥哆嗦着嘴唇，念了篇《往生咒》。

“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被谁奴役，但现在完了，好好睡一觉吧……”

“愿早日轮回，脱离孽海。”

宁冬苒站在在月光下，似乎看到一缕白烟飘出又消弭。

还有耳边一声细若游丝的“谢谢”。

宁姥姥神色一如往常，叮嘱道。

“苒苒，把这些收一收吧，埋在咱们院外的李树下，那里好。”

处理完这些，宁冬苒忧心地问。

“姥，我们现在去哪里查影尸的来源啊？要是别人再遇害怎么办？”

宁姥姥掐指算了算，叹了口气。

“今日的事已完，再伤神也是徒劳，新的变化可能要等到明日了。”

宁冬苒不甘心地问，“那能吸收‘影’的怪贼呢？他身上那么多诡异的地方。”

“我们就放任他在西牛村吗？”

“那个少年啊……”姥姥悠悠道。

“你和他之间那高山深壑般的因果，呼之则来，甚至能达到某些高阶术法的效果。”

“你们应该很快就会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