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空白，唯独最后一道大题写得很满，过程详细，字迹工整。

边上是三个红色的勾号。

一共十五分，姜挽全拿到了。

可她这题绞尽脑汁，也才得了三分而已，姜挽竟然……

苏雨晴指尖颤抖，将她的试卷抓出褶皱，目光寸寸流连，难以接受地浏览每小问下的解题过程。

是她从未想过的方向，思路更是缜密细致，一气呵成。

她思绪全都乱了，纠纠缠缠像一团毛线绕在一起，有不甘，有嫉妒，脑海中充斥着“凭什么？”“她不配。”

为什么偏偏是姜挽？

她和姜璇，明明只是靠校长进来的关系户，明明上课从不听讲，明明行迹恶劣没有一点好学生样。

凭什么她们个个都是天才？她那么努力，经常刷题到凌晨，一遍又一遍不断研究先辈留下的数学公式到废寝忘食，最后要被这两个人比下去？

苏雨晴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变得不自然，躯体也有些僵硬，一眼就让人察觉到不对劲。

有学霸走过来，先是不出声地看她一眼，再低头看她手里紧捏的试卷。

然后猝然睁大了双眼。

这是从姜挽桌洞里翻出来的，毫无疑问，是姜挽的卷子。

她只得了十五，竟、竟然是这十五分！？？

“了不得了，你们快来看！”男生惊呆大喊。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有几个学生起身围了过去，但都没把男生和苏雨晴的反应当回事，更没做好心理准备。

以至于，看清姜挽试卷上那十五分从何而来的一瞬间，全都目瞪口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了。

这是什么天才的十五分？！

是他们这些凡人不配了，早知道姜挽那十五分出自最后一道大题，别说嘲笑她倒一了，路过后排不磕个头再走，他们都得扇自己一巴掌。

一张试卷，硬控副班长在内的一、二、三、四……八、九、十个人，其他学霸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冷清的后排再次成为“马维迦”班所有学子的聚集地。

陆仪从苏雨晴手中拿过试卷，也是一怔，紧接着陷入姜挽最后一题的解题过程里，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恍然大悟，无法自拔。

原来正确解法是这样的。

他下意识看了看姜挽姜璇两个桌子间的距离，而后一想，姜璇第三小问扣了两分，姜挽全对，没有抄答案的可能。

是他误解了。

还有李教授在课堂上让他们做的那道几何题，过程一样，姜挽也未必就是抄姜璇的。

陆仪望着倒在地上的桌子，心情很微妙，对于姜挽姜璇二人，他的确存在太多偏见了。

因为她们非正规考试入班，他承认，他以前总是不待见这两个人。

如今脸被打得生疼。

“……”

他放下姜挽的考卷，弯腰，把姜璇踢翻的桌子扶了起来。

手搭在桌面，袖子挽上去一截，露出昂贵精致的机械腕表，清冷的眼眸微垂，侧颜帅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雨晴看他神情，嗅出一丝不妙的味道。

果然，午后操场上，她撞见陆仪单独去找姜璇，手里还拎着一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