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未形,冯冯翼翼,洞洞灟灟,故曰太昭。
“雀哥,起来罢。”
老翁搀着一少年的胳膊,哀声劝告。
“阿爷……”
少年跪坐在一床榻前,两手搭在草榻边上,蜷缩着的身体微微颤动。
老人白发苍苍,没了鲜活生命的迹象。
小小土屋里,一少二老,只剩少年的呢喃。
屋外,围着一大群老少男女,穿着简陋,男人下半身裹着兽皮,女人小孩披着桂叶编制的衣服,皆缄默无声。
正值时节,桂花的香气溢满整间房屋。
本该欢庆的日子被肃穆取代。
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死在这个桂香漫溢,庆贺天地的日子里,终年一百二十八岁。
在这个人均寿命六十岁的山村里,已经异然长寿。
人群越来越稀疏,直至夕阳沉下,屋内只剩少年和其爷爷二人。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去折桂割祝余的功夫,早上还神采奕奕的爷爷,晌午便没了生机。
双腿发麻,少年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他听到了极远处像打鼾一样的兽鸣。
少年心中愈发冰寒。
他知道,村中每当有人死去,山中的狌狌们便强闯进屋中将人的尸体掠走。
据传是为了献给山神享用,以此偷生。
草榻旁的迷谷花悄然开放,散发阵阵微光,少年借着光,寻到门后的柴刀和弓箭。
他绝不想让野兽们抢走至亲之人的尸首。
“只要寻到那不死药……”少年咬牙,从嘴里挤出话来,将手中弯刀握的嘎吱作响。
突然,一身影破门而入。
“雀哥!”
“桂大!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狌狌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少年咬牙切齿,胸中焦急更甚。
“雀哥,不是我一个人……”
桂大满面的胡茬咧出一排牙齿。
“嘿嘿,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就都过来了。”
少年通红的眼睛向着桂大手指的方向看去,几个精壮高大的身躯,人手一柄收割祝余的弯刀,在腰间迷谷花的映照下显现着寒芒。
“你们。”
少年被一阵自心脏而起的感动堵的说不出话。
用臂膀用力擦了下被泪打湿的脸,“看到不对就逃,一个也不能受伤!”
“雀老伯对我们每家都有恩,自他到了村里,我们都有的吃,有的穿,我们一定不会让那该死狌狌抢走雀老伯!”
“去去去,心里知道就好了。“
桂大打断那汉子的话,眼睛瞟了瞟姜雀,怕他又难过起来。
“那狌狌自咱先祖开始便掳掠死去之人的尸首,大喊大叫向东奔去,速度飞快。”
桂大长叹,“也不知要将逝去之人带到什么鬼地方去。”
“雀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