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也就大大方方回去了。
进到府里,小糖问她用过饭了没有,她答道岂止是用过,并把自己刚刚的辉煌战绩炫耀给小糖听,把她惊得一愣一愣的。
夜路走多了总也是要遇到鬼的,就算你不主动去招惹鬼,难保鬼不自己撞上门来找你。
好死不死,竹茂楼里冤家路窄,鹿盼刚从一个雅间内应酬完出来,就看到宓如岳其人在走廊上找小鹋的麻烦。
“宓大公子特地来代我教训手下的人啊。”鹿盼上来就一通夹枪带棒的输出。
宓如岳听出是她的声音,回过身来,掐着小鹋衣领子的手指都攥得更用力了几分,“你们竹茂楼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我不过是多问了她两句,小妮子居然上来就咬了我虎口一下。”
说着便拉起袖子,亮出自己手上的伤痕,的确是挺不客气的一口,都见血了。
“哟,还真是。”鹿盼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眼,“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丫头一般计较,今天宓公子在竹茂楼的消费都记在我账上。您若是去谢忘忧谢神医那里包扎,费用我也一并包办。”
鹿盼此番话已经说得很是委婉,主要是闹将起来,其他客人听到了万一误会是竹茂楼不够周到,败了口碑不值当。
“包扎就不必了,让这小东西也给我咬上一口,我就当今夜无事发生。”宓如岳说着便把小鹋整个人抱举了起来,小鹋双脚腾空不住地在空中踢蹬挣扎。
鹿盼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简直要被恶心的当场吐出来。
“我看不必了吧,小鹋还是个孩子。”她一把将小鹋扯过来塞到自己身后,眼睛黑漆漆的脸也冷了下来,“宓公子跟个孩子置气,说出去丢的是你的脸。”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对面却不依不挠,“我今天还就非当一回狗了,不咬一口我不痛快。你不让我咬她也行,不然你来替她好了。”
鹿盼皱皱眉,觉得此人简直不可理喻,到底小鹋哪里得罪他了,这会儿却又不好当着许多人的面去问。
走廊里已经有人听到动静挤在雅间门口看热闹了,鹿盼干脆心一横,把手递了过去。
对面好像很意外似的,反而迟迟没什么动作,“还等什么,不放心的话我再去洗洗干净?”
宓如岳笑了,一口白森森的牙眼看就要碰到虎口的皮肤,鹿盼认命地闭上了眼,只觉得一阵皮开肉绽的疼痛,有什么热乎乎的液体从手上滴落下来。
紧接着是湿湿软软的东西把那些血水卷了进去,鹿盼猛地睁眼把手抽了回来,店里养着的打手和伙计们已经看不下去,呼啦啦拥了上来。
七嘴八舌地问鹿盼有没有事,她脸色很沉,但仍然压着火气问宓如岳,“这样可以了吧?”
“多管闲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是不是啊,鹿姑娘。”宓大志得意满地背着手仰天大笑着离开了。
众人将鹿盼带去处理伤口,好在不算太深,“他为何要与你为难?”鹿盼拉小鹋过来,她自知此事是因她而起,埋着头不敢去看鹿盼。
“他问我你把游娘子藏到哪里去了,我说不知道,他不信还不让我走,然后我一着急就咬了他一口。”
原来如此,小鹋从前是游蕊丝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宓如岳应该是见过她,所以在走廊上撞见了就拦着她不让走。
“他如果再来,你避着些,不要单独和他冲撞,要学聪明点我不可能次次都刚好赶过来。”鹿盼关照她,她不住地点头,一下比一下用力。
“吓着了?”小鹋又摇摇头,睁着大眼睛一脸很担心的样子。
“放心,我没事,他多少还是忌惮石府的。不敢真的在竹茂楼撒野,当这群打手是摆设吗?”鹿盼不过是不想让宓如许夹在中间难过罢了,她这个大哥真是无一日能让宓二省心。
三天两头就要闯出一些祸端来,仿佛不这样便会浑身难受。
第二日鹿盼正忙着呢,就见宓如许拎着东西朝她走过来。
刚把东西放下就来拉她的手,仔仔细细检阅了一番。
“哎呀,没事,你怎么比小糖还紧张。”鹿盼有些受不了他们突然对自己过度关怀。
“你可千万不能留疤,我带了祛疤的伤药来,那个杀千刀的宓如岳,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宓如许气鼓鼓地像个小鞭炮一样,喋喋不休。
“又不是腿断了头破了,这不就擦破了点皮儿吗?真不至于。”鹿盼是真没当回事,但当天在场的人不少,想来肯定有好事者添油加醋编排得很是起劲,相较之下她还是更担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