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换个问法,公子觉得此事是好是坏?”
舟娘语气冰冷,犹如寒冰,让那张英才不禁打了个寒颤。
张英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说道,说道:“此事自然是坏!”
“新婚本是大喜之事,却因彩礼生变,最终酿成命案,怎会是好事?”
舟娘问:“公子当真如此认为乎?”
张英才坚定回答:“无论如何,人命逝去,家庭破碎,皆为悲剧。”
然而,这番回答,却换的面前舟娘冷笑。
张英才只见其神情骤变,面带狠色,冷冷笑道:“吾观此事,实乃美事也。”
张英才闻言,目瞪口呆,神色惊愕,仿佛听闻天方夜谭。
“姑娘此言差矣。何以见得此等悲剧堪称佳事?”
舟娘嘴角微扬,眸中泛起疯狂之色,徐徐道来:
“小欢口称钟情王五,及至大婚,却贪慕虚荣,加增聘礼。此等背弃真情之人,死有余辜。
王五亦然,言爱小欢至深,却因其一时意气,怀恨在心,新婚之夜下此毒手。
二人皆负真情,理应伏法。吾等观之,死得痛快,死得该当!”
张英才愤然,浑身微颤,厉声道:“姑娘之论,荒谬至极!人命至重,岂可轻贱如斯?”
舟娘仰天长笑:“轻贱?天下负心人,皆为忘恩负义之徒,当诛!通通当诛!”
望向舟娘越发疯癫的神态,张英才不禁向后退去几步,可随着后脚踏空,他心尖顿时一紧。
是了,此时二人正在湖心之上,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疯了,这女人,当真疯了。
狂风骤雨愈盛,小舟浪中摇曳,越发摇晃,张英才紧握船舷,面色凝重盯着这个疯癫的舟娘,生怕她做出什么疯事出来。
突然,张英才浑身战栗,只见那舟娘面容,在雨水的冲刷之下,五官竟如同墨迹一般般开始缓缓流淌。
先是眉毛开始扭曲变形,接着鼻子轮廓逐渐模糊,最后就连嘴唇也化作一道暗黑的痕迹,顺着她的面部蜿蜒而下,带着黑色的颜料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道道诡异的纹路。
那张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竟成了一片惨白的空白,仿佛一张未经雕琢的白纸。
空洞的脸上只余下几道模糊的黑色痕迹,在雨中显得格外渗人。
张英才这才发现,这舟娘的面目竟是画上去的。
不过过于栩栩如生,方才可以以假乱真,骗过他的眼睛。
惊骇之下,英才踉跄颤抖,几近坠湖。“汝…究竟何方妖孽?”
舟娘面目全非,狞笑声穿透雨幕:“哈哈哈!公子方才知晓,已然大迟。
渡心舟的三次机会你已经用尽,是时候该偿命了!”
英才魂飞魄散,只觉死神近在咫尺,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里。
蓦地,狂风骤雨戛然而止,天地万物如被定格。
雨滴悬于半空,不再坠落。湖面波涛凝固,宛如一幅静止画卷。
树叶凝滞半空,不再摇曳。
鸟儿停滞翅膀,悬于天际。连那无面舟娘狰狞面容亦凝固不动,如同一尊诡异雕像。
唯有张英才尚能动弹,却如陷身梦魇,不知所措。
就在此刻,在张英才的视线尽头,远处湖面忽现一道柔和白光。
再有一叶白舟缓缓驶来,舟上立着一位白衣少年。
其身影缥缈若仙,周身笼罩淡淡光晕。
那小舟由纯白雾气凝聚而成,在湖面缓慢滑行,不起丝毫波澜。
张英才此时只觉的那少年衣袂随风飘扬,宛若谪仙临尘。
同时一句轻柔诗句,在这寂静空间中回荡:“渡影渡心渡红尘,一叶扁舟载苦辛。若问此生何处去,且听风雨度光阴。”
那白衣少年看似缓慢的在渡舟,速度却是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