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眼前开始发黑,视线中的村民们变得模糊扭曲。
他的双手原本还在奋力地掰扯着村民的手,此刻却像是失去了生气,手上的力气逐渐变小,最后如同风中残烛般彻底熄灭。
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发软,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旋转着,陷入了黑暗之中,最终,他的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待他再度醒来时,只觉浑身被缚,自己竟被牢牢绑在一根棍子之上。
他目光缓缓下移,只见脚下满满当当围聚着一堆柴火,柴枝纵横交错,仿佛是为他准备的床榻。
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前面不远,小乞丐被村民们围在中间。
他瘦小的身躯瑟瑟发抖,眼睛里满是惊恐与无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一个满脸横肉的粗壮村民,像拎小鸡一样揪住小乞丐的衣领,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吼道:“小兔崽子,你要是不点火烧死他,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老子可不会再跟你废话,到时候把你跟他一块儿扔火里,让你们做一对儿焦骨头!”
小乞丐拼命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喊道:“不,我不会这么做的,牧哥儿是好人,他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你们不能这样冤枉他!”
周围的村民们开始起哄,一个眼神阴鸷的老妪拄着拐杖,用那冰冷得像蛇一样的眼神盯着小乞丐,冷冷地说:“这小子杀了我们村的劳力,那可是我们活下去的命根子,他必须得死。你要是不听我们的话,哼,你就等着被我们大卸八块,一块一块地扔到火里去,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小乞丐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他望着被绑在棍子上、昏迷不醒的陈星牧,心中宛如刀绞般痛苦。
他深知,如果不顺从村民们的要求,自己和陈星牧都必死无疑,可他怎么能对自己唯一的挚友下此毒手呢?
小乞丐把嘴唇咬得死死的,很快就咬出了血印,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他“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牧哥儿吧,他真的是清白的啊,要是你们非要有人偿命,那就拿我这条贱命去吧,只求你们放过他。”
村民们丝毫不为所动,那个揪住小乞丐的村民满脸厌恶,用力一甩,小乞丐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倒在地。
那村民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破口大骂道:“不识好歹的小杂种,给你活路你不走,那就等着跟他一起下地狱吧!”说着,他粗暴地把火把塞到小乞丐手里,然后用脚狠狠地踹了小乞丐一下,逼着他走向绑着陈星牧的那堆柴火。
小乞丐紧紧握着火把,手如同风中落叶般不停地颤抖,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内心正在经历着狂风暴雨般的挣扎,脑海里不断地闪过和陈星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采药时的欢声笑语、一起认字时的认真模样,就像一把把锐利的剑在狠狠地割扯着他的心。
他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呐喊:“我不能这么做,我绝对不能伤害牧哥儿。”
陈星牧此时也渐渐有了意识,看到眼前这一幕,想要呼喊却因为喉咙的剧痛而无法发出声音。
小乞丐紧握着火把,那火把在他颤抖的手中摇曳不定,好似他此刻飘摇不定的决心。
然而,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心中一横,猛地将火把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那满脸横肉的村民见状,顿时怒目圆睁,腮帮子鼓得像只癞蛤蟆,眼中的凶光好似要将小乞丐生吞活剥。
他高高地扬起了拳头,像是一块粗糙的石头,带着满满的恶意朝着小乞丐挥去,眼看就要砸在小乞丐身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恐至极的大喊:“魁匪来了,大家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