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香,都馊了...”陈星牧自责的说。
他今早本是捡到一根蛇骨,想着带回来熬汤,给齐叔补补身子,却被一条狗抢了先,气的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见到那只狗一定要把它抽筋扒皮。
齐叔似是看出了他的内疚,从碎布里捏起一团米饭,送进了口中,当即有滋有味的嚼了起来,“小牧,齐叔考考你,知道酒是怎么做的吗?”
“这我当然知道,齐叔叔你经常说你最喜欢喝米酒,那酒当然是大米做的了。”陈星牧几乎每次起夜都能听到齐叔说梦话,而出现最多的就是米酒。
虽然不知道米酒是什么味儿,但看齐叔这夜夜念想的样子,想来应该和鸡汤差不多。
想到鸡,陈星牧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他唯一一次吃鸡的经历就是前不久,一队溃军从村子路过,沿街抢粮的时候,当时有一只鸡跑进了庙里,陈星牧眼疾手快拧断了它的脖子,藏在了香炉里。
晚上支了口锅,倒上刚打的山泉水,没有任何调料叔侄二人就那样吃进了肚里。
“既然齐叔叔喜欢,那这些都给齐叔叔。”陈星牧天真的说着,他吃过馊饭那味道真的不咋地,但他现在又不好拆齐叔的台,毕竟现在确实没有其它食物。
“行,齐叔叔也不白吃你的。”齐叔把一直藏在口袋里的左手伸了出来,缓缓松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把晶莹剔透的蚂蚁卵。
陈星牧看到齐叔手里的东西,嘴角顿时就弯了下去,“齐叔叔,你又扣墙角了吧。”
接着他望向角落被扣的不成样的墙体,按照今天的工程量,最多三天这墙就得塌。
闻言,齐叔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往嘴里塞着馊饭。
见到他耍无赖,陈星牧也只能作罢,接过蚂蚁卵吃了起来。
自从几个月前齐叔的身体突然恶化之后,他们就一直定居在这个土地庙里。
期间有不少强制招兵的进来过,不过也都只是看了一眼便走了。
齐叔是身体原因,陈星牧则是因为年纪。
这几个月,陈星牧时常捡一些草茎,芦苇回来晒干,给土地庙上香,也算是借用贵地的报酬罢。
今日也不例外,少年熟练的抽出一根空心芦苇杆,插在香炉上,正准备用火折子点燃。
还不等二者接触,只听‘哐当’一声闷响,陈星牧似心有所感,急忙回头,却发现庙堂里多出来了一道身影。
那人头戴斗笠,光着上身,脸似乎是用锅底灰特意抹黑,根本看不清样貌。
“巡夜人!”
知道对方是为何而来,陈星牧猛地抽出藏于跪垫之下的镰刀,直逼对方要害。
刹那间,杀气四溢。
巡夜人反应亦是极快,侧身一闪,动作十分敏捷。
手中菜刀顺势一挡,“铮”的一声,金属碰撞之声在这寂静的黄昏中如惊雷乍响,格外刺耳。
紧接着,巡夜人眼神一凛,手中菜刀挥舞而起,以迅猛如虎之势砍向陈星牧。
陈星牧灵活地舞动着镰刀,如蛇影。
或挡或避,每一次的交锋都溅起点点火星,似是夜空中乍现的璀璨星辰。
他们在土地庙前辗转腾挪,身影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