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惯会取笑我。”杜盈被母亲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将嫁衣小心翼翼换下收好,杜盈觉得除了夫婿是林子业这一点,这场大婚是完美无瑕的,符合了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美好期待。
她对林子业这个人不甚了解,只见识过他的喜怒无常。杜盈不求能得惜承宠,只愿婚后他俩能彼此敬而远之,互不干涉。
夜幕降临,在闺房准备睡下的杜盈就被刚病愈没多久的念夏叫住。
“小姐,刚老爷让人传话过来,太后娘娘宣您明天一早进宫一趟。”
“这么晚了,还派人传话?”
“谁说不是呢。传话的人还是太后娘娘贴身伺候的申公公。老爷本想推脱,可抵不住申公公一再坚持。”
杜盈有些疑惑,但仍是挡不住袭来的困意,便不再多问了。
翌日。
杜盈刚收拾好自己,便闻念夏前来催促。
“小姐,该动身了。”
杜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问道:“我爹他不去吗?”
念夏摇头道:“今日老爷是要进宫,不过是去上朝,太后特地嘱咐朝后让老爷留下辅导陛下功课。所以......”
“罢了,去就去吧。”杜盈叹了口气。
太傅独女嫁于摄政王,这无疑是在太后一脉的势力头上悬了一把利剑。
她知道爹不急着站队,之前一直在摄政王和太后之前斡旋。
但这次,他的倾向性有点明显了。想必太后不会放过杜府。
这次宣她入宫,想必也是有所图的。
寿康宫。
坐在上首的太后年纪不甚大,颇有一副徐娘半老的姿态,却竭力作出和蔼近人的模样。
“上次见到杜家女儿还是好几年前的除夕宴会罢,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
杜盈坐在下首,微微颔首:“回太后娘娘话,正是。那年臣女跟着父亲入席,也是来宫中长了见识。”
“这些年你父亲在前朝也是尽心尽力,哀家和皇帝都十分器重信任他。有你父亲在皇帝身边辅政,哀家很是放心。”
“父亲得太后娘娘和陛下赏识,是我杜府的幸事。”
萧太后眯着眼盯着杜盈平静的面容,继而问道:“当时哀家将你指婚于鸿飞这孩子,本来还是有些怕你瞧不上他的。”
“太后娘娘言重了,萧大人风流潇洒,才绝京都,是臣女无福,无缘与萧大人共结连理。”
萧太后心里冷哼一声,无缘?这会说是无缘,却不敢认当初大婚是被林子业搅黄的。
“哼,哀家道你是个伶俐的,可如今看来,过分狡猾了些。”
“臣女不敢。”
“不敢?呵,当初摄政王抢亲震动整个京都,如今你却说是跟鸿飞无缘。杜盈啊杜盈,哀家属实没想到,你这两面三刀的本事是天生的还是你的太傅父亲一手教的?”
杜盈听见“父亲”二字,背后惊出冷汗,偷偷抬头望向身居高位者,却发现其面色阴冷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