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早不出现”

“对不起，我没权责怪你什么时候出现。”

说这两句话的白画，此时正靠在山上一块铺满月光的山石上，可是月光却没有一毫一寸的洒在他身上，好像白画已经配不上月光的纯洁一样。

“只有你一个人能帮我，你来到秘境后，我一直在等待你独自一人的时候。不过我倒是觉得我出现的刚刚好，因为此刻这里正有一名少年，他生的眉清目秀，风神俊朗，更重要的是，现在他很忧郁，很孤单。”说话的正是姜瑶。

“只有我能帮你，你现在还觉得我能帮你吗？我能帮你什么？”白画并没有揶揄对方，和前两次面对姜瑶的态度截然不同。

姜瑶静静地走近白画，紧挨着坐在了白画身旁，说道：“你以为你这样躲在石头的阴影里，一副孤独落寞的样子，就会有人来找你吗？就会有人来分享你的难过吗？”

“你就是这样安慰人的吗？”白画这才侧头看向姜瑶，姜瑶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大大的，永远泛着莹莹的光的双眼，此时夜色之下似乎更加明亮了。

“还有，我们又不熟，你靠我这么近干什么？”白画还从来没和女生这么亲近过。

“不熟？从你来神农谷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看着你，只是你对我还不熟而已。”姜瑶有些女孩子气的说。

“好啊，那就请你讲讲吧，讲的越多越好，越详细越好。”白画眼睛亮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万年前，人妖两族大战时，有一小部落为了远离躲避战争，躲进了一处石门之后的山谷中。其实那石门只是远古遗留的一座牧羊之门，门后则是远古的羊圈而已。牧羊之门每日早晚打开，不过是为了羊群通过罢了，门后的羊圈内有一座巨大的阵法，可以使得植物快速生长，其实也不过是为了羊群吃到更多野草罢了。

他们每日祭祀祈祷，终于求来了此处神灵的庇佑。这群人本是没有修炼资质的普通人，后来族长却得了一个有修炼天赋得孙子，他开心至极，于是乞求神灵保佑他得孙子，善良的神灵回应了他，答应与之约定，守护他的孙子到达金丹境或自己死去。然而他的修炼天赋并不高，最终金丹无望，可他却始终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身负天命，一心要求得长生。最终把注意打到了灵植和法阵上，他改造后的法阵，不再仅仅可以让植物长得更快，也使得常年生活在这里的土著人可以依靠植物散发的浓郁的生命力来维持自己的生命，最终得以借此长生。

然而无数年来，地界的灵气越来越稀薄，灵植也越来越少，他们拼命在谷中种植灵植也无济于事，渐渐的发现只有白天植物不停释放生命力时，空气中生命力的浓度才够维持生命，到了夜晚，植物停止释放生命力，很快附近生命力浓度便会不足。”

“然后呢？神灵就为他们创造了秘境？然后他们像羊群一样，哪里白天就生活在哪里？”

“哪有什么秘境，那不过是一个他一手创造的骗局。”

“不是秘境，那里面白天黑夜颠倒是怎么回事？”

“山谷里有一种奇异的花，叫莹夜花，它的花粉无色无味，却可白天吸收阳光，而在夜里释放。这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拼命养殖此花，收集花粉，将它们混入谷中的空气之中，花粉浓度达到一定程度，便可颠倒黑白，白天的时候阳光被遮蔽吸收，反而让那里成了黑夜，而夜晚花粉释放阳光，便造就了白昼。直到如今，你也看到了，他们部落中老人的比例相当大，他们以为自己是长生的族群，实际上不过是一群永远走不出这里的羊群。”

“那他们活得那么久，为什么修为都不及筑基？”

“他们只是没有资质的普通人，灵力不过是法阵灌输而来，自然连第一重关隘也无法突破。”

“原来是这样。那你呢，作为神明你竟然不是故事的主角。所以我想你应该少说了一个故事，一个调皮的故事，一个戏弄了天下修士的故事。”

“是，我就是那个‘神明’，我是远古时期此地灵气最浓郁时，诞生的灵体。无尽的岁月，我因为无聊，回应了这个部落的祈祷，我因为无聊，变换成无数不同的模样，在神农谷四处游荡，因为无聊，我成了药仙子。而如今我可以离开了，因为你。”

“你想毁约？按照你的说法，那个族长的孙子现在还活着吧？”白画说的很直白。

“其实，我早已不在乎什么约定。因为时间会改变一切，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看着这个部落从那牧羊之门进进出出，我已经不知道，我是神明，还是牧羊人。”姜瑶感慨的说，似乎心里有的不只是违约的负担，还有一种解约的责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白画转头看着姜瑶。

“因为我即使毁约了也无法离开神农谷，但是你可以带我离开。”姜瑶也看着白画。

白画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神灵果然厉害，竟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这就是那个条件吗？你似乎认为我现在肯定会答应你了，就这么说了出来。”

“对，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只不过那时你不相信我是药仙子，认为我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