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喧扰仿佛被这一句话屏蔽了,空气中多了几分寂静。
“你……”比利愣住了,他甚至觉得时间乃至于世间一切也跟着他一起停止。
“我没必要骗你,我是米歇尔·麦耶,真正的米歇尔·麦耶。而正如我先前提及的[仿生人],上头那个家伙就是。”
麦耶自嘲地低笑,
“一个人造人顶了发明者的位置……是不是很可笑?”
比利倒吸一口凉气,但语言冰冷地立刻询问面前的这一位麦耶:“你们这里的科技这么发达,我不信你没有反制它的手段。”
“手段?”麦耶疑问一句,然后便没了声响,良久,才开口,“如果你要面对一个与你从外到内都相同的人,且不能制造恐慌,不能造大声势,不能求助他人,不能杀死对方,你……
能在两天之内想到解决办法吗?”
麦耶的这一番话,让比利沉默下来——他了解的太少了,无论是对这个地方,还是[米歇尔·麦耶]这个人。
“所以人造人是违法的。”比利用着一半疑问,一半肯定的语气总结。
“当然!你不是略懂吗?”
“我们那并没有相关科技,只是理论上的略懂……”比利惭愧地沉默。
而麦耶则继续诉说,“我被它关在这里许久了,大约……活不过今天吧,不过,我虽然会死,但有办法让你离开这。”
听到对面的沙沙声,麦耶笑了下说,“怎么样,这个条件可以吧?”
“呃……是,当然可以!”比利背靠冷墙,还是在犹豫自己究竟该不该把那些东西说出去,“讲真的,你可能并不会相信我所说的一切。”
“科学家要勇于相信,我更好奇了。”
“我其实来自别的世界。”比利特地等了一会,见对面没有声音,才继续说,“但因为一些意外来到了这里……”
“哈哈,那你觉得雷伊纳怎么样?”麦耶冷不丁插一句嘴。
“嗯,很疯狂,很奇怪。”
“嗯……”短暂的沉吟,她继续说,“[时代病]愈发严重了,最近得需要有人来引发[狂潮]了。”
“嗯?等一下,先不管这[狂潮]是什么,对于我是穿越者,这事你就一点都不震惊?!”
“这个啊……也许你是对的,我们需要敞开天窗说亮话,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我们两个受害者之间多点信任,好吗?”
比利闭眼靠墙,感受冰凉带来的冷静:如果要完成任务的话,要依靠哪一个米歇尔·麦耶?我该不该答应?我该不该帮她一把?
心头的几个小人争吵一番后,他用后脑勺敲了敲墙壁,吐出一字:“好。”
麦耶的身子贴着墙缓缓挪动,在一个如此安静的地方,把一切的声音都放大了。
比利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正在用一种类似匍匐的姿势向他靠近,而她的手压在地面对一个奇怪的东西捣鼓,发出木头或塑料质地的清脆响声。
然后,按下开关。
灯光从指缝中流露,宛若泄露星光的夜空,又如明珠散于幽静的浅河。
“好了。”狭小的空间内,片片光影交织,映着麦耶枯槁的面容与近乎虾片的身形,但她似乎什么影响都没受,龟裂的唇上下闭合,
“我是位发明家,只不过前不久做了某个[小东西],本来没抱任何希望,结果起作用了,让你来了。”
“不是?你把我弄过来的?”比利差点飞起来。
“是你们闯进了我的地盘。”
“我要回去。”比利平静下来,注视着面前匍匐在地的麦耶。
“那你的[任务]呢?”
比利失神地盯着丝丝光亮映在的角落,支支吾吾叹道:“帮助……[你]完成发布会,并得到[你]的返回允许。”
麦耶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你之前那么奇怪!
呵呵,不麻烦,我发明的小东西,当然是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