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梅觉得自己都快疯掉了这秋收可太累了,知青这一对真是从早上忙到晚上天黑。身体和灵魂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手上磨出了三个水灵灵的血泡,胳膊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看着周围人陆续干完活离开这一群人更是惶恐。
勉勉强强一个人才完成了一半,记分员气的脸都绿了,自己割了一天的稻子,还没吃晚饭呢,又要在这看着一群废物干活。
忙活一天能干完一半就不错了,一个个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正经干活的人,这家伙全副武装帽子口罩手套。
装扮的挺好,活却干不了多少。还要分村里的口粮,好不容易今年年景不错又要多养十六个人!
记分员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张口就是一顿输出:“一个个的没吃饭啊,这都几点了天都要黑了,挺大个姑娘小伙子一天穿的像小姐少爷一样,哪像个干活的人?
分粮食没见你少分一斤,干活两个不顶一个!挺大个小伙子都不抵一个好老娘们!你们这是跑乡下来吃冤种来了?”
知青也不是好相与的,一群人和记分员那是杠上了,张嘴就是大帽子往下扣:“你这是破坏团结,我们从四面八方而来响应号召支援边疆建设。
你用这么恶毒的语言来说自己的同志,你这是一种什么行为?”
记分员压根不惯着他们:“你少给我扣帽子,老子还怕你不成!老子家里八辈贫农!你看看屯子里上到八十,下到刚会走哪个不是积极劳动?
支书快六十了一天也是割完一亩地,谁像你们一会喝水一会上茅房,说话的小子我今天给你查了你光茅房就去了三十多次!
还有你们割稻子一天擦了半瓶子雪花膏!我不管你们怎么扯淡,今天任务干不完给你算明天!
明天再不割完你们口粮减半,俺们屯子不欠你们的!“
记分员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留下十六个知青面面相觑,口粮减半这可太要命了这年头别说没钱,你就是有钱也没地方随便能买到粮食。
这下子窝头要吃不饱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知青点,白永梅腿像灌了铅一样,几十年的养尊处优让她忘乎所以。
现在的差距让她每时每刻都想发疯,没有抽水马桶没有高级定制的席梦思软床,没有昂贵的保养品,自己的脸被风吹的干燥爆皮。
手里只有一盒嘎啦油,往脸上涂的时候粘腻的感觉让人想发疯,知青点里天天粮食精确到两。
每天的窝头都是按着人头分配,就是自己做自己的窝头一起放在一个大锅里蒸熟。那窝头上面都带着记号的。每个人都把自家的粮食看的很紧。
咸菜是用东西和村民换的,她提议拿钱换一些鸡蛋一起吃,结果没一个响应她的,后来她才知道人家那鸡蛋都是换几个扔在烧水壶里面煮着吃了。
白永梅数了数自己的钱,在家里打了一架才把知青安置款拿到手,一共一百二十块临走的时候又把家里的八十块钱给偷偷拿走了。
本来下乡的名额是大哥的,结果爹妈舍不得儿子去受苦,刚满十八的她就被扫地出门顶替了哥哥下乡的名额。
既然家里不仁那就休怪她不义,还想扣她的补贴给弟弟妹妹用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