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灵壶落在面具男手中,隐入不见。
房间里的灯彻底熄灭。面具男大喝一声,身上肥胖的肉跟着抖了抖,面具上的两颗珠子一同涌出,悬于他的头顶,旋转着,缠绕互相追逐。
幽弱暗黄的空间在旋转之下被搅和出一片混沌,窃蓝之色力压一头从中流出,面具男双脚腾空,以俯视之姿洞察着屋内的蛛丝马迹。
一无所获。
面具男放弃了,时间宝贵,好在自己真正的目的已达成,权当一场小插曲,尽管不太愉快,还有些屈辱,但回去复命交代才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差池。
短暂的思忖过后,他不再犹豫,灵念之下,脸上的面具像是吸水的海绵,变得厚重,宽大,从寄宿体上分离开来,成了平面的奇异图案,面具男身形稍稍模糊,没了正形,轮廓扭曲起来,没了实质,在虚虚实实之间不断切换,就这样他化成了面具的一条尾巴,摆弄着灵活,轨迹如彗星划过。
嘭。
声音有些清脆,面具的身形被震得往后缩了一小段距离,明明大门敞开,明明离门口一步之遥。
嘭。
这次声音更加响亮,震击的距离增长,面具有些晃荡不稳,尾巴连同着泛起绵绵波浪。
嘣。
声音闷如沉雷,平面状的面具此时成了一坨粘稠,在地上蠕动。
可是,无论他怎么化形,怎么乱遁,以何种姿态,奈何逃脱不了这间停尸房。
像是有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构结成一方幽冥监牢,蝇虫勿进。
面具男恢复了本体,在多次试探碰撞下,他才意识到这是灵念之墙,“瓮中鳖”已然再合适不过目前的处境。能设下此墙,那人能力在自己之上,不能等闲视之,至于高多少,他胸中无数,是去或留,恐怕自己说了不算,况且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到底是谁,出来啊!真他娘的狗!”面具男人开始焦躁不安,面具上的珠子失控似的疯狂乱窜,杂乱无章。
“抛开身外之冗杂,方可轻松畅快。”
一阵高亢激越的声音传来。
面具男找到了救命草,拼命抓住希望之窗,他朝着声音的地方望去。
墙角的地方,蹲着一只哈士奇,抬起爪子,上下摇晃朝着他打着招呼。
真的是狗!
面具男错愕,没有想到自己随口骂出去的话竟然一语成谶,他摇了摇头,以为是刚才的动作冲昏了头脑,再次望向墙角。
还是狗!它还在那!
“留下不属于你的东西,可走。”
一字一句,真真切切,不由分说,淫威施压。
“我还从没被人威胁过,现在却让一只宠物逼到这份田地?!”面具男人感受到了恫疑虚喝,很不是滋味。
哈士奇看着他依旧冥顽不灵,抬起的爪子不再友好,只做片刻停留,面具男周围的灵念之墙疾如旋踵般收缩,朝着他的方向挤压过去。
面具男窒息感涌上,他的灵念被这道墙死死压制,一眨眼的功夫自己行动已经受限,能做的只是发动灵念去抵抗这如不灭钢筋劲力的牢笼。
但无疑蚍蜉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