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掀起眼皮看了老人一眼，握掌成拳，手背上青筋突起。

李湛卢瞥了一眼林栖的反应，哈哈大笑，“哈哈哈逗你的逗你的！年轻人不要这么不禁逗，有些事，老夫要出来和你的救命恩人单独交代，涉及机密，当然就不能让你听。”

他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拍拍林栖的肩膀，“走，咱们回去说。”

……

等到心跳完全平复了些，林栖拿起杯子上的水，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真的很虚弱，刚才小跑这几步，他就感到有些口干。

喝完水，林栖直视着面前的老人，“您能告诉我，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他现在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了，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把主动权交给对方。

李湛卢捋了捋胡子，似乎也有些苦恼，“老夫想想，从哪里开始说好……哦！”

很快，他左拳捶右掌，一副和年纪不匹配的活泼样子，“就从你为什么被老夫保下来说起吧。”

“林栖，你知道辐射强度这个东西吗？”

林栖点点头。

“那好，一般来说，辐射强度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六十的人，被称为辐射病感染者，因病变后期具有传染性，需要被隔离，但是……

百分之六十以上呢？意味着什么？”

林栖眼神一凝，这个问题他之前还真的从来没有思考过。

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之前一直以为只要辐射强度达到百分之五以上，上不封顶，都是辐射病患者。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老夫告诉你吧，只有六十年前那批直接死在辐射之中的可怜人，他们的尸体，辐射强度才会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可是凡事总有例外。”

说到这里，李湛卢顿了一下，眼神飘向窗台凋谢的花，语气有些感慨，“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世间之事，总有其转机，总有其两面性，有时候，往往是破而后立，绝境逢生。”

“也许是老天垂怜，也许是人类自己争气，辐射给人以死亡，却也给人以力量。

在辐射强度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群里，有一部分，他们竟然活下来了。而活下来的人，获得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力量。”

“这些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的体质有何特殊之处，现在尚不可知，告诉你也无妨——这个问题，现在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谁能解决，他的名字就将永远留在人类文明史上。”

“因为活下来的偶然性，获得力量的人可遇不可求，当然，这个概率也很低，几乎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甚至十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但人类这么多，经年累月下来，这样的升格者其实并不少——为了与普通人区分，老夫们将他们称为升格者，他们掌握了各种超越常理的能力，我们称之为权能。

你那一晚遇到的那个暴徒，救你一命的庄凝，都是升格者。

他们当中，有的人效力于联邦，更多的，则是隐藏在世界的背面，伺机而动。”

将一切都娓娓道来后，李湛卢长出一口气，敛去了些笑意。

他认真地看着林栖的眼睛，一字一句，“林栖，老夫说这么多，你能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疑惑早已涣然冰释。

为什么老人之前和少女的交流没有瞒着他的意思，为什么拿到他的检查结果后没有选择把他送进收容机关。

老人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他能够成为万千升格者中为联邦效力的那些人中的一员。

林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可是，如您所见，我除了那个致死的辐射强度外，现在下个地跑两步都费劲，并没有获得所谓的力量。”

李湛卢笑了笑，“那是自然，老夫刚才说的还有些不够详细，并不是只要在高辐射强度威胁下活下来，就会自然而然觉醒力量。这也和老夫接下来准备拿来打动你的条件有关。”

“升格者，升格者，顾名思义，人要成为升格者，必须要先进行‘升格’，而进行升格的一个必要条件，就是在辐射强度达到百分之六十的情况下活下来。在越高的强度下活下来，潜力是越大的。”

原来如此。

林栖心里默默想着，他现在刚半死不活地从鬼门关转回来，仅仅只是完成了第一步。

不过他起步百分之九十二的强度数值，按这个说法，未来好像还是一片光明？

李湛卢还在继续往下说。

“所谓升格，则是涉及到另外的一个概念，这个概念的保密级别要高，现在不能轻易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加入联邦，那么我们可以帮助你用最高效最安全的办法度过升格期。”

“而且，老实说，没杀死你的那个人也还活着，他以及他背后的组织，日后会不会找上你杀人灭口，这些都是变数，如果你加入治管局，至少也有个靠山，总好过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