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箭雨铺天而下，轩军士兵一时间被射倒了大片。

“保护程将军！”

轩军的盾兵一拥而上，将主将护在当中。虽然行动迅速，但不乏有几支箭矢，射到了程咬金身体臂膀上。

程咬金落马，一屁股坐在地上，忍着剧痛吩咐道：“传令全军，快撤，快撤。”

“撤？想得美。”

阿术见护着程咬金的盾兵，正快速向后退。知道对方想跑，手中马槊再次向天空一招。

但见大屲山上，风云再起。那些埋伏多时的匈奴勇士，如脱缰的野马向山底冲去。

天上箭雨落下，山上匈奴士兵俯冲到地面，如此两面夹击之势，立即将轩军本就开始混乱的阵型冲散。

轩军的阵型，被这些以逸待劳的匈奴士兵截成了数段，人们军不得法，只得被冲击地左右乱转，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反抗。

之前还跃跃欲试的汉家男儿，在混乱的战场上，兵不见将，将寻不见兵。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常见三五匈奴勇士围着一个轩军战士厮杀的情景，到后来剩下的也只是任人宰割。

“骑兵，骑兵！冲开包围！大家不要乱！”

已经退到阵中的程咬金，再次翻身上马，慌忙地指挥着军士反击，可是混乱的战场上人人只顾活命，还有几个能看得见这个身上插满羽箭的将军，还在拼命指挥。

战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惨烈，这些训练有素的轩军士兵，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无可奈何。

混乱下，人们如退潮般拼命向后退，可此时后路已经被匈奴人组成的盾阵封死。

匈奴人的长矛，似死神的镰刀一次次收割汉家男子的性命，那些轩军引以为傲的骑兵们，也都因为人流的拥挤无法驰骋疆场，最终被从天而降的羽箭射倒。

阿术已经带着全军，从正面发起猛攻，马槊在他的手上，好似一条饥渴难耐的蟒蛇，每一次挥舞必当夺取一人的生命。

如果将战场上的声音放大，会听到匈奴人的战刀、斧头每每砍入血肉，连带着裂骨的声音，直到这些利器变钝。

此时的程咬金，坐在马上木讷的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那些汉家男儿自相践踏，人们一片片的倒下。

与敌人接触的军士们，仿佛已经变成了屠夫下的家畜，毫无反抗之力。

慢慢的，血色漫天的景象，已经在这个将军的心底形成了永久印画，再也挥之不去。

“俺程咬金对不起你们！”

一次次的失误终于让这个汉子哭了出来，他痛恨自己的鲁莽，造成了今日的惨败。

为什么自己要贪功冒进？

为什么自己总是被眼前的假想而蒙蔽？

王玄策已经受伤，看来这次不会有人再为自己的愚蠢而买单了。

想到这里，程咬金抽出腰间的佩剑横在脖颈处，双眼慢慢合起，聆听着周围凄惨的嚎叫声。

他知道再无颜面回去面见轩王。

只有一死才能让自己更好受些。

当然，这样并不能改变这一切。

不远处的一名副将，已经杀得满脸是血，眼看主将要自尽，立即声嘶力竭的喊道：“程将军，不要！”

程咬金则没有理会，宝剑在脖颈上一横，痛感游遍全身，可是，就在剑刃刚刚割开皮肉之时。

身体仿佛在瞬间与大地重合，只是那一刹那，他的五官变得格外清晰，只是那一刹那，他捕捉到来自大地的颤抖。

宝剑放下，程咬金呆呆的看着退路的方向。

没错，是援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