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沈贵人,安常在请安。”余莺儿的声音在轿子上响起,带着几分敷衍。
身子却稳稳坐在轿子上,未有丝毫下轿之意。
余莺儿傲娇的说:“天寒地滑,皇上怕我摔着。特意赏了一乘辇轿,请恕妹妹不便下轿给两位姐姐请安了。”
安陵容和沈眉庄皆是内敛之人,面上都是不显。
沈眉庄说:“妹妹说的是啊,若是摔倒了,可如何伺候皇上呢。”
安陵容与沈眉庄二人对工作的言语交锋早已司空见惯。
然而余莺儿仗着自己投靠了华妃,却越发嚣张,坐在辇轿上得寸进尺。
“两位姐姐,妹妹刚从华妃娘娘处过来,要去向皇后请安。不知道两位姐姐能否让我先过去。”
安陵容和沈眉庄面色沉了下来。连两人身旁的宫女都面露愠色。
安陵容拉了下沈眉庄的手说:“眉姐姐,我们且让余答应先行吧。”
说着两人侧身,主动让路。由于路并不宽,加之新雪未扫。二人都退到了积雪之中。
脚下湿滑,沈眉庄险些滑倒,幸得安陵容及时相扶,才得以站稳。
余莺儿见状,非但没有丝毫歉意,反而更加趾高气扬地乘坐辇轿扬长而去,留下一路小人得志的背影。
沈眉庄的贴身宫女愤愤不平“才当上答应,她摆这样的威风,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然虽心中也不满,但沈眉庄还是训斥道:“背后议论小主,成什么体统。让安妹妹见笑了。”
安陵容笑着回应:“姐姐此言差矣,我们姐妹之间何须见外。这宫中之人形形色色,若凡事都要计较,岂不要累死不成。”
沈眉庄展颜一笑“妹妹所言极是。”
安陵容趁机转移话题。
“妹妹来自姑苏江浙一带,这么大的雪是今生第一次见到。当真是好看的紧。
就是不知这冬天这么冷,运河会不会也冻上呢?我家乡的水是一年四季常流的。”
沈眉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笑着说。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家在济州,冬日里河面冰封的景象,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小时候我随父亲母亲一起出门访友,河面冻的结结实实。
马车是直接驶过河面的,比夏日里乘船,要方便的多。
不过我额娘说,这样的冰封,也只能持续两月有余。”
安陵容听得入神。
“原来姐姐有这样的经历,真是让人羡慕。
我北上京城时,曾在济州停留数日,城中繁华的景象至今仍然记得。
我还听说济州齐顺斋的山楂糕好吃,特意跑过去买,没想到店家半年前就不做了,很是可惜。
不过我们去了泰山,为碧霞元君烧香祈福,那的景色很是壮丽,不知道姐姐去过没有”
沈眉庄忙点头应和:“泰山之景,我亦亲眼见过的,雄伟壮丽的景色,绝非言语能尽数。
你我二人虽来自不同的的地方,却有这么多共同语言,真是难得。”
两人越聊越投机,从家乡风物到谈到宫中琐事,不觉间已到了碎玉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