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新生(1 / 2)我辈长生路首页

是夜,万籁俱寂,墨色侵染了夜,三俩鸦雀站立枯枝。

巍峨群山间,深幽林木中,无边的暗是主色,黑影窜动,偶有异响,艰涩的咀嚼声,沉闷的脚步声,山风穿过枝头的间隙,发出呼啸的破空声,那仅剩的半月,也叫云给遮了去。

.......

这是哪?

‘嘭’熟睡的叶天被周围的异动震醒,他睁眼四下望去,四周一片漆黑,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泥土的气息,他想坐起身子,猛地一起,却撞了个清脆,腌臜狭小的空间,行动困难,只能蜷着身子,估计手臂想伸直也是极其困难。

他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被困在了一处密闭的狭小的空间,且空气稀薄,因着他感受到一阵胸闷,人对未知的不安,对黑暗生来的恐惧,在这种缺氧的环境下被无限放大。

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最关键的手机也不见了,不过即使有也不一定有信号。

绑架,活埋,又或者他这是来到死后的世界了,脑中念头不断涌现。

不过转念想了想前两个倒是可能,死人会感到呼吸困难总是有点扯的。

绑架的话也没道理,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勤勤恳恳的打工人,家里也没实力,犯不着大费周章。

只是可惜了熬夜改的方案还没提交,不过事已至此,倒也无所谓了。

这么看来他大概是被活埋了,脑海将以前得罪过的人都过了一遍,如果不算厕所堵了时,用室友牙刷救急的话,那真没有了。

念及于此,他努力调整呼吸,稳定心神,强迫着让自己静下来,这种时候越慌乱体力流失越多,生还希望越渺茫。

由于看不清周遭的环境,他没敢四下乱摸,就怕一伸手传来一阵冰凉的皮肤触感。

还是稳健为上,刚好身体左半边似是抵住了一面,那么至少说明这边是安全的,这才敢伸手去触碰,触碰的一瞬间,一股潮湿感自指尖传来,他能感觉到那是一块将要被水泡烂的木头。

也许刚才还只是几分猜测,现在的他能确定了,是被困在棺椁内,而且大概率是埋在地下,如果是即将被火化的话,不应该这般潮湿。

越来越稀薄的氧气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正死死的扼住他的咽喉,催促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他笃定棺木外一定有人看着他,只因半梦半醒时他分明听到有异动声响,所以从始至终他没有弄出较大的动静。

但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逐渐迷糊,还有比窒息而亡更坏的情况吗,很显然叶天做出了答案。

难道他就要死在这了吗,叶天不甘心的握拳猛锤棺材顶,随着他一拳一拳的重击,木制棺材顶也时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有人吗!能听到吗!里面有活人,快放我出去!”

叶天扯开嗓子大声嘶吼,连带着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起,手上的动作也不见停,仍旧捶打着棺材顶。

不过当那陌生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他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这并不是他的声音啊,他时年二十有三了,却不该有这样青涩的声音。

结合眼前的种种,他得出一个结论,他穿越了,上来就被埋了,天崩开局。

棺外,是一个村子,被木篱和石墩围起来了,斑驳的黄墙有些开裂,上面贴满了符箓,每隔三两米就能看到一处燃尽的灰。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一动不动趴在窗棂边,探出脑袋看着棺椁所在的那块土地。

那是一个小女孩,穿着粗布麻衣,十二三岁的模样,面色蜡黄,头发有些开叉,想来是经常吃不饱饭,害了胃病。

女孩的眼睛通红,显然是大哭过一场,大抵是泪流干了,女孩的身体时不时颤抖,是在无声的啜泣:

“哥哥,囡囡不吃炊饼了,囡囡不会再喊饿了,你能不能不要丢下囡囡。”

棺椁上方盖着的土不时跳动,女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不远处那块土地,那里有装着他哥哥身体的容器。

小小的眼睛充满大大的疑惑,似乎还没弄清楚状况,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动作娴熟的套上那双明显小一码的鞋,下了床,露出俩根无处安放的脚趾。

她走到邻居家的门前,屋内烛光窜动,不时传出响动,显然是没有入睡的人家。

屋内传来一声叹息。

“这隔壁老叶家真是苦啊,自打叶家夫妻保护青山镇牺牲后,叶家的俩娃子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惨。”

“谁说不是呢,看叶浅那小丫头的样子就知道俩娃子吃不饱饭,要说那半大小子才叫可惜呢,饿极了,只能上青山镇偷吃的,却被逮住挨了顿打,若是换了正常人还好,可他身子骨一直弱,到底是挺不过去了。”

“是啊,这下连那叶家唯一男丁也没了,只剩一个小女娃,估计也是活不了多久了,这叶家要不了多久怕是要绝户,若不是下发给叶家兄妹的抚恤金让人给.......“

女人话没说完,被男人捂了嘴。

“小声些,你不要命了,这话可不兴说,要是叫人听到,我们俩得完蛋。”许是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妥,男人又道:

“赶明儿,你给浅丫头再送些烤饼吧。”

妇人对上男人的视线,她读懂了男人的意思,认真的点了点头,若是他们的孩子还在的话,差不多同叶浅那一般大了。

叶浅瘦弱的身子站在一人半高的木门前,显得太渺小了,她整个几乎都伏在门上,双手用力拍打着木门,似乎是怕不能引起里屋的人的注意,干脆整个身子一并往门上撞。

“王叔,快开门呀,我哥哥还活着,快救救他!”叶浅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明显的哭腔,只是这次是喜极而泣。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打断了屋内俩人的对话,坐在床头的女人催促着近门的男人去开门。